堂中，肖培風與謝夫人相談甚歡。

肖培風貴為王爺，舉手投足間透著晚輩麵對長輩時的恭敬自謙，溫言細語侃侃而談。

謝夫人越看越覺得喜歡，在京中難得見到這般溫潤如玉的男子，言談間不難看出他是個溫和善良之人，可陽嫁與他為妻，絕對受不了委屈。

“王爺，您日後可是要長居京城？封地那邊……”謝夫人欲言又止。

雖說懷陽王尚未有封地，可是畢竟他不同於皇室血脈，皇上日後絕對會重新為他劃分封地，若是謝可陽與他成婚，定是要與他一同回到封地。

肖培風大概猜到她的未儘之言，說道：“謝夫人無需擔憂，封地之事說不準，謝姑娘若是不願，留在京城當個閒散王爺也未嘗不可。”

謝夫人不著痕跡鬆了口氣，他們不求什麼地位權利，安安穩穩過完一生便是，留在京城當然最好不過。

“王爺！”

謝可陽穿著一身嫩黃裙衫跑進堂中，三步並做兩步蹦到肖培風麵前，牽著裙擺轉了一圈，神情肉眼可見地開心，“好看嗎？”

太過得意忘形，都忘了規矩。

肖培風神色微怔，目光凝在她身上，衣物貼合著她曼妙的身形，像含苞待放的花朵；金絲線勾勒著栩栩如生的煙霧，好似將她籠罩在朦朧仙霧之中，宛如無意墜落凡塵的仙鶴，賞心悅目。

“嗯。”肖培風含笑點頭，看向她的眼神除卻欣賞沒有絲毫雜質。

謝可陽毫無顧忌地笑著，像是初春迎著陽光盛開的花朵，美好、稚嫩，讓人隻想遠遠看著，不忍將其采擷。

“可陽，收斂些！”謝夫人嗔怪道。

謝可陽稍微喚回些理智，覺得自己過於放肆，麵對肖培風風輕雲淡的笑容羞赧不已，轉身跑到謝夫人麵前。

謝夫人牽住她的手，仔仔細細看了一圈，讚歎道：“緙絲織造果然不同尋常。”

“京城最好的繡娘也做不出來。”

肖培風笑問：“謝姑娘，衣服可合身？”

“合身！正正好！”

“那就好。”肖培風笑了笑，“說來真巧，這些衣物尺寸相同，喜服大約也合身，你若喜歡便全留著，成婚那日挑最喜歡的穿上。”

“謝謝王爺！”謝可陽歡天喜地應了下來。

“無礙，謝姑娘喜歡就好。”

肖培風在謝府用完晚膳才離開，期間陪謝夫人下了會棋，還教謝可陽怎麼正確馴養鸚鵡，他溫和又耐心，相處起來讓人如沐春風般。

離開時，謝可陽將他送到門口。

肖培風站在馬車前，將燈籠交給旁人，看向謝可陽，“謝姑娘，夜裡風涼，進去吧。”

謝可陽搖頭，“送王爺離開我再進去。”

雖說天氣逐漸轉暖，夜風依舊冰涼刺骨。

肖培風瞧著她鼻尖通紅的模樣，情不自禁抬起頭，大概想為她攏緊披風。

謝可陽從未與男子這般親近，見他朝自己伸出手，下意識後退半步，發現肖培風手指愣在半空時，謝可陽笑容一僵，不禁覺得懊惱。

今日與懷陽王相處下來，謝可陽幾乎完全對他改觀，他長得好看，脾氣也好，不管是對娘親、對自己，還是對身邊下人都十分溫和，比起京城那些名門公子，嫁給他或許是個不錯的選擇。

反正他們都要成親了，懷陽王想為自己整理衣襟應該不算什麼吧？

“抱歉，培風唐突了。”肖培風收回手指，臉上依舊掛著笑容。

謝可陽抬眸看向他，鳳眼裡映著細碎月光，顯得很是溫柔。

她將臉埋進領口中，臉頰莫名發燙，說道：“王爺，那日在青樓食肆並非是可陽的真心話，你不要放在心上。”

肖培風但笑不語，片刻後道：“謝姑娘，日後喚我培風就好。”

謝可陽沒應，總感覺應了他就該離開了，或許今日機會太難得，又或許謝可陽真心實意感謝他送給自己如此珍貴的禮物，一時之間有些不想讓他離開，擔心此刻的緩和明日就會消失不見。

“你送我緙絲喜服，那你呢？有嗎？”

肖培風點頭，“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