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可陽冷笑一聲,“反正懷陽王午時才到,我倒要聽聽他們還能說出什麼話來。”
“然後你再出去,給他們一個驚嚇?”
“沒錯!”
望月樓來來往往的人太多,基本沒人注意到謝可陽兩人。
“難不成你們以為懷陽王真心求娶謝可陽?”
突然,大堂中響起一道熟悉聲音。
謝可陽和蘇嬌嬌同時一怔,四目相對,“張栩?”
張栩聲音中明顯帶著醉意,嗤笑一聲道:“怎麼可能?”
“你們沒聽說過,南蠻子都是一群人麵獸心的家夥?他們善於偽裝,與人有仇不會寫在臉上,而是在背後捅刀子!他模樣生得好又如何?身上不是依然留著南蠻子的血?”
天機閣明令禁止任何人不得謔稱懷陽王,此話一出大堂頓時變得無比安靜。
“那日謝可陽當麵稱他為南蠻子,你們覺得他會放過謝可陽?他們這些南蠻子善於蠱惑人心,當心最後被吃得骨頭渣都不剩……”
話音戛然而止,謝可陽臉色發青,在心裡狠狠將張栩罵了一通。
這個混賬,孫思曉嫁給四皇子他借酒消愁管自己什麼事?作甚要將她拖下水?
一陣詭異寂靜後,屏風外傳來“咚”一聲,酒樽摔落地麵,相隔不遠的屏風轟然倒塌。
謝可陽心生迷茫,悄悄將頭探出屏風朝聲音方向看去。
張栩如同見鬼一般,跌坐在屏風前,身形顫抖不已,仿佛瞬間酒醒,手忙腳亂地爬起來,跪伏在地。
“草、草民罪該萬死,還請懷陽王恕罪……”
謝可陽瞳孔驟縮,看清門前神情晦暗不明的肖培風。
周遭眾人嚇得瑟瑟發抖,一聲不吭,人滿為患的大堂鴉雀無聲。
肖培風靜立門前,垂眸瞧著身體幾乎貼在地上的張栩,神色平靜,難辨喜怒。
被人當眾辱罵,就算聖人也做不到一笑了之。
“張栩?”肖培風淡淡開口。
張栩聲音顫抖萬分,“正是草民……”
“我們這些南蠻子……如何?”
肖培風語氣聽不出什麼情緒,居高臨下看著張栩時,有種難以言喻的壓迫感,莫說此時此刻的張栩,堂中其他人也不由屏息凝神,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張栩更是顫抖得厲害,抬手重重給了自己兩巴掌,“草民失言!草民失言!求王爺恕罪!”
這兩巴掌用足了力氣,他白淨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高高腫起。
肖培風麵不改色,微微側身看向身後的胡侍衛。
後者立刻明白他的意思,上前揪起張栩的衣襟,說道:“張公子失言,自然得有些懲罰,請跟小的走一趟。”
說完,胡侍衛拽起渾身發軟的張栩離開了望月樓。
看著他們離開的身影,謝可陽想起雲河賞花那日,胡侍衛“教訓”幾個對懷陽王不敬的宮人時滿手血跡的模樣,登時嚇得魂不附體。
果不其然!胡侍衛如此明目張膽背後勢必有懷陽王的支持!
懷陽王並非不在意他人奚落折辱,隻是礙於謝家和太子沒有直接向她施展報複!而且……
謝可陽靈光一現,想起昨日分彆時自己再次向懷陽王道歉,他依舊沒有正麵回應。
完了完了!她差點就上當了!
天欲其亡必令其狂!懷陽王從始至終都打著這個注意!
“抱歉,讓諸位見笑了。”肖培風恢複往昔溫和笑顏,彬彬有禮朝眾人拱手致歉。
謝可陽看著他雲淡風輕的模樣,隻覺得那是萬丈深淵等著她跳下去!
“軟軟,沒事吧?”蘇嬌嬌臉色遲疑,“懷陽王當真不在意你那日無心之言?”
謝可陽怔怔搖頭,“我不知道。”
懷陽王被店小二帶到雅間,大堂氣氛瞬間緩和下來。
“懷陽王果真有魄力!我還以為他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呢!”
“若張栩所言屬實,那謝可陽……”
“快!立刻派人去張府!張栩闖大禍了!”
……
肖培風坐進雅間,倒了杯茶,從袖中取出一隻盒子。
打開盒子,裡麵放著一枚雕刻精美的玉佩,白皙手指摩挲著寒玉,嘴角微微上揚,自言自語道:“不知謝姑娘可會喜歡。”
就在這時,房門忽然被人敲響。
肖培風回神,“何事?”
“王爺,適才謝府小廝傳信,謝二小姐感染風寒不便於行,恐怕要失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