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可陽怔住,“陛下想廢儲?”
其他人麵麵相覷,歎息道:“實不相瞞,我們也有所耳聞。”
公主繼續說:“而且,父皇似乎更喜愛四皇兄。”
“為何?太子殿下宅心仁厚……”
“不清楚,父皇斥責太子哥哥優柔寡斷舉棋不定,倒是經常褒獎四皇兄。在大殿上的問題,就像是一個考驗,怕是與廢儲有關係。”
謝可陽想起懷陽王說完後,眾人臉上的表情,瞬間如墜冰窖。
“父皇十分倚重懷陽王,最後詢問王爺或許是想試探他的立場。”
聯想到父親詢問兄長的那句話,謝可陽心臟一緊,脫口而出:“懷陽王站在四皇子那一邊?”
儘管謝可陽不懂朝政之事,通過謝倦帶兵也有了見解,光有仁慈沒辦法當好統帥,更多時候他們不得不以大局為重。
肖培風一針見血的話,完完全全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公主搖頭,“懷陽王的立場不明確,隻是實話實話而已。”
一位公子歎息道:“那時他的回答,無論立場是什麼,都已經偏向了四皇子。”
所以事後四皇子才會主動與他敬酒?
謝可陽喃喃問道:“如果皇上廢儲,太子殿下會怎麼樣?”
“恐怕會有性命之憂。”
“懷陽王到——”
宮人聲音在池塘對岸響起,眾人麵色一凝,十分默契地住了口。
“見過懷陽王。”
待肖培風繞過池塘來到涼亭時,眾人起身行禮。
昏黃燭光照亮涼亭,肖培風走到亭中,笑道:“不必多禮,聽說謝姑娘在此處,培風便來了。”
謝可陽看著走近的男子,隻覺後背發毛,謝倦無疑是太子黨,倘若肖培風和四皇子同流合汙,那他為何要求娶自己?除了報複針對,謝可陽想不出其他理由。
“謝姑娘臉色何故如此蒼白?可是受了涼?”肖培風關切道。
謝可陽酒勁上頭,甚至想直接問他為何要和自己成親。
看出她狀態不對勁,蘇嬌嬌率先開口:“王爺,可陽喝了些酒,怕是醉了。”
“是嗎?我讓人熬些解酒湯來,諸位也多少喝一點,暖暖身子。”
“多謝王爺。”
如此肖培風也在亭中坐了下來。
有了他的存在,眾人明顯拘束,平常他們湊在一起就是討論世家之間的秘辛,現下倒有些不知該說什麼。
“謝姑娘,這幾日培風抽不開身,屢次失約於你,實在對不住。”
謝可陽悶悶給自己倒了杯酒,“沒事,你又不是故意的。”
“你和四皇子殿下關係很好嗎?”謝可陽忍不住問道。
肖培風道:“有過幾麵之緣。”
謝可陽抿唇,想問那你為何幫他說話,轉念一想懷陽王的確隻是說了實話。
“你適才沒吃幾口東西,培風順便讓人送些熱乎的吃食來。”
“謝謝……”謝可陽嘀咕道。
蘇嬌嬌目光在二人身上流轉,覺得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可以讓謝可陽和懷陽王解開誤會!
“陽陽,你之前說自己幼時南下險些被害死,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蘇嬌嬌高聲問道。
謝可陽喝了不少酒,這會兒意識已經開始混沌,趴在石桌上看了她一眼,“突然問這事作甚?”
“好奇嘛。”蘇嬌嬌朝她使了個眼色,當然是讓懷陽王知曉,謝可陽當時那番話並不是針對他。
謝可陽撇嘴,皺起眉頭回憶,“我隻記得在私塾裡,好像有一個小啞巴,幾乎不說話,其他人總是欺負他,搶他的東西。有天先生給我們發了兩顆糖豆,有個小蠻子……”
說到這裡,謝可陽話音一頓,轉向懷陽王,“不是說你啊。”
看出她醉了,肖培風不禁失笑。
“那個小蠻子吃完自己的,就去搶小啞巴的糖豆,小啞巴也不反抗,看著特彆可憐。我氣不過,就去幫他搶回來,我踢她又咬她,不小心把糖豆捏碎了,她看見糖豆碎了就說不稀罕、送給我,我想還給小啞巴,小啞巴還不吃。”
謝可陽冷哼一聲,“他不吃我吃!我正吃糖豆呢,路過池塘就被她推了下去,當時身邊沒有大人,要不是小啞巴用竹竿把我救上來,我早就沒了……可惡。”
每每說起這件事,謝可陽都覺得忿忿不平。
“那最後呢?”蘇嬌嬌問道。
“最後?我不記得了。”謝可陽嘟囔一聲,“那時我才五歲!”
肖培風修長手指把玩著白玉茶杯,神情淡淡。
“此事培風略有耳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