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姑姑出門後，剩下的兩個人就這麼僵持著。易柏航撓了撓頭，到廚房燒水去了。顧堯猶豫了會兒，還是沒有跟上去，他無所事事地看著這套房子。

房子很老，有著十年前的裝修風格，牆壁上貼著一麵大鏡子。顧堯背對鏡子把衣服撈了起來，擰著脖子想看看自己的傷殘程度，可惜骨頭太硬，怎麼都看不清楚，光瞧見紅彤彤的一片。顧堯用手指爬到背上感覺了一下，凹凸不平，估計是起了很多水泡。顧堯在心裡歎了口氣：一會回學校洗澡，可千萬彆讓人看見了。

易柏航燒了水，抓著兩杯子走到客廳，正好看見顧堯在鏡子前麵扭來扭去。易柏航看他這個樣子，自己心裡也開始不好意思起來，說：“我姑真不是故意的，你彆怪她。我們這片治安不太行，上個禮拜樓上還被人入室盜竊了，我姑她緊張。不過這也怪你，誰讓你找什麼家教。我跟你說啊，等姑姑回來了我們一起吃個飯，明天就彆來了。家教，不需要。我晚上有事的。”

易柏航捏了幾片茶葉，給顧堯泡了杯茶：“就當我道歉。喝吧，天氣夠熱的。”

顧堯斜眼看他，本想說兩句安慰安慰，手碰到杯子的時候卻把話給咽下去了，心想易柏航你這是想燙死我呢，還是想燙死我呢。顧堯象征性地吹了吹茶水，“說正經事。我來給你補課的。”

易柏航不解，“我剛不是說了麼，不要。”

顧堯撿起書包，繼續說，“你房間哪個？”

易柏航又有點怒，不過想起顧堯那慘不忍睹的背，就把這點怒火給散了，“等姑姑回來了我們一起吃個飯，吃完你回去吧。”

顧堯我行我素的，“從英語開始。阿姨說你就會26個詞。”

“顧堯，你這破耳朵除了架眼鏡還有什麼用？哥有正經職業，薪水不低前景樂觀。要不是我姑姑，誰去讀那個鳥書。補課？彆浪費我時間了，啊。”

顧堯揉揉耳朵，當他在放P。

易柏航抄手靠在牆上，沒好氣的說：“老師，要不再乾一仗？燙了背不夠，還想燙臉麼。”

顧堯走過去拽著易柏航的手，貼上自己的左臉，輕聲道：“已經夠燙了。”

易柏航是一個臉皮厚如城牆的人，然而有人在牆下放了一把火，火光衝天，城牆上緋紅一片。剛才的什麼脾氣啊不滿啊暴躁啊，被燒的一片精光，渣都不剩。易柏航最受不了彆人溫柔對他，這樣的姿勢、這樣的話語，他雖然不太明白，可還是紅了半邊臉。這樣的人是沒有什麼戰鬥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