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燃星在知道他身份之後,的確有過這樣的猜測。
那台機甲一看就不普通。
以新洲星目前的技術來說,即便有,也隻存在於軍方,絕對不可能投入民用。
原來……那竟然是風行戰隊的東西?
她忍不住心猿意馬,好奇地想:那當年的風行戰隊,究竟是什麼樣的存在,隨隨便便一出手,就是這種級彆的頂級機甲?
不,不對。
她回神。
現在還不能確定那台機甲歸屬於風行。
連郗行自己都無法篤定。
許燃星認真問:“你有證據嗎?”
郗行:“……沒有。”
要是有,他何必繞這麼大的圈子?
許燃星:“抱歉,那我不能幫你。”
郗行右肘搭在扶手上,拄著下巴,探究地看她,慢慢問道:“是不能,還是不想?”
許燃星:“這有區彆嗎?”
郗行點頭,坦然道:“當然有啊。如果隻是不想,那大約我還有努力一下的空間?”
許燃星:“……”
意思就是說,她要是不答應他就纏到她答應?
這人還講不講道理了?
許燃星將本來就沒什麼表情的臉崩得更緊了。
她一臉正色地說:“如果你僅僅隻是懷疑,拿不出實質性的證據,這樣的理由還不足以讓我幫你進KOK的內部倉庫。容我提醒你一下,不管那台機甲究竟屬於誰,現在它停在KOK的倉庫裡,你這麼做都是非法的。”
要是站在他的立場上,她其實可以理解他。
但她並不是。
即使她再厭惡KOK,也不會因此做任何違法的事情。
這違背了她的行事原則。
如果KOK真的有罪,法律和社會會懲罰他們。
她不清楚郗行究竟是在什麼樣的環境中長大,更不清楚他這些年究竟經曆過什麼,竟能這麼毫無顧忌地在他人領地內恣意來去。
但作為一個在法治環境中成長的新洲公民,她做不到像他那樣為所欲為,無所顧忌。
郗行聞言,慢慢地垂眸。
他頗無奈地說道:“怎麼辦?又被拒絕了。”
他的話聽起來有些煩惱,可看他表情又全然不是這樣。
他的唇邊始終掛著淡淡的笑意。
依然一派輕鬆的樣子。
許燃星實在有點看不明白他。
她麵無表情地提議道:“你不如趁現在好好考慮那份三年的合約。往好處想,至少整個新洲星沒有第二支戰隊比KOK更有錢了。”
郗行:“……”我謝謝你啊。
接二連三的拒絕。
一點沒留餘地。
一如從前那些對她提出非分提議的人一樣。
許燃星以為下一秒郗行就要翻臉走人了,結果他隻是靜靜拄著下巴看向窗外,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問道:“我問你個問題啊。”
許燃星抬眸。
郗行:“如果你站在我的立場,你會怎麼做?”
明知道KOK的那台機甲很可能有問題,她真的能忍住不去確認嗎?
許燃星沒說話。
剛才她說得冠冕堂皇,其實心裡也清楚。
他的方法的確非法,但通過正規渠道真的能做到嗎?
還真不一定。
那些方法大費周章不說,還容易把事情鬨大。
KOK可能擁有一台原本屬於風行戰隊的機甲。
這件事可大可小,傳出去或許會成為震驚整個新洲機競圈的大新聞。
不管最後會鬨成什麼樣,對風行,對郗行,都沒有好處。
斯人已逝,風行戰隊也已經成了過去式。
沒必要因為這種破事再被拉進輿論漩渦裡。
如果她是他,她會怎麼做?
……或許也會跟他做出一樣的選擇吧。
她沉默地看著他。
他也看著她。
過了大半分鐘,郗行慢慢地笑起來。
他從她的眼神裡看出了想要的答案。
這小姑娘,臉上再怎麼一本正經,其實骨子裡也是個離經叛道的人。
他沒有看錯她。
當時在維修區裡,看著她義無反顧踏進機甲駕駛艙的時候,他就知道了。
想到這裡,郗行笑得一臉滿足。
他沒有逼迫許燃星非要說出口的意思。
非常瀟灑地站起來,揮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那我不打擾你了,後會有期。”
……
從A城到首都兩千多公裡。
城際列車接近音速,差不多要兩個多小時的車程。
中途郗行沒有再出現,倒是紅魔隊的周巍過來打了個招呼。
周巍年近三十,比許燃星大出快一輪。
或許是年紀的關係,又或許是身為一支戰隊的主教練,他看起來比郗行要沉穩許多。
兩人有來有往地客氣了幾句之後,周巍說道:“但願郗行之前的行為沒有冒犯到你。”
他一開口,頗有種身為大哥,長兄如父,隻好出來替自家頑劣弟弟賠禮道歉、收拾善後的意思。
許燃星眨眨眼:“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