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的聲音有些沙啞,壓著音量,像是害怕說話聲音太大會引來周圍晚上休息的野獸。
周圍的村民都沒有反應過來,有些人臉上還殘留著笑容,覺得這件事不至於這麼小題大做,心裡有些嘀咕,看著村長的樣子,一些人站起身來,小心翼翼走上前去,慢慢伸出手,想要安撫村長,低聲說:“不是什麼大事,可能就是隨口一說,晚上太黑了,看錯也說不定。”
村長連連點頭:“對,看錯了,肯定是看錯了。”
他也意識到自己的態度不太正常,鬆開手,拍拍受到驚嚇似乎呆住的說話村民,對圍過來的眾人笑道:“沒事了,沒事了,你們散開回去坐下休息吧。”
眾人都點頭。
那個村民忽然驚叫道:“我看見了!我看見了!”
他一下子站了起來,這個時候反應非常快,像兔子一樣拔腿就跑,轉身的時候還轉頭往身後看,好像他的後背貼著一個輕飄飄的紅衣女人似的叫人害怕。
眾人的臉色都漸漸變了。
他們不再將這話當作是玩笑,但他們往周圍查看,也沒有看見什麼,都覺得很緊張,湊到一起,後背有些發汗,摸了摸手臂,雞皮疙瘩起來了,一陣很輕的微風吹過,他們都打了個哆嗦,覺得毛毛的,不知道說什麼,隻能互相訕笑。
這個時候,第二個緊張的村民左右看了看,眼珠忽然頓住,直勾勾盯著一個地方,張了張口,好像想要說什麼,可是沒有說出來,就站起身,自己悄無聲息走過去,隻聽得撲通一聲,哎呀都沒有發出來,咕嚕嚕滾走了,等其他人再找到他的時候,他已經折斷脖子,死了。
村長第一個發現村民又少了一個,但很可惜,他發現這件事的時候,那個村民已經不見了,好像是已經死了,他緊張又難以接受地哽咽了一下,皺著眉頭,詢問身邊的村民:“究竟怎麼回事?他們都說看見了,你們看見了嗎?看見什麼了?”
村長不由得有些埋怨:“他們也不說清楚!”
他好像忘記了,聽見那話,他是第一個跳起來反應的人,壓根沒有給受到驚嚇的村民一個說清楚的機會。
事到如今,大家互相埋怨也沒有辦法,隻能都坐下來,低著頭休息,雖然還是休息,但氣氛跟沒有人失蹤之前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誰都沒有說話,稍有風吹草動就會跳起來,緊張地查看左右,卻沒有發現什麼,他們開始放鬆,嘻嘻哈哈笑道:“或許是太敏感了,那些人膽子也真是太小,害得我們都不能好好休息。”
他們不再那麼警惕,也不想再遠走檢查搜尋,就那麼坐在石頭上,想等到天亮再說,喉嚨裡時不時附和身邊的人說話發出哈哈的聲音,聲音有些尷尬地飄散在石頭空隙之中,像敲鼓沒有落在鼓點上,就那麼消失了。
一個村民忍不住好奇,鼓起勇氣小聲問:“消失的人……”
身邊的村民都打了個哆嗦,站起身來,麵色嚴肅地訓斥:“年紀輕輕不要再說這些不吉利的話!過完今天晚上才是最重要的。”
說話的村民將信將疑點了點頭,眾人才緩緩坐下來,又恢複了若無其事但凝滯的氛圍。
第三個驚恐且頭疼的村民從石頭上跳起來,指著自己不遠處喊道:“神父!我看見了!是神父!就是神父!神父出來了!他沒有死,他過來找我們了!”
這個慌亂的村民喊完就要逃跑,一下子被堵住,絆了一跤,摔在地上,一時間沒有起來,捂住臉,手指縫和鼻子往外流血。
他坐在地上,仰頭看向圍住自己的村民,縮了縮身體,喃喃問:“你們為什麼堵我?你們是神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