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朦朧,暗香浮動,夜風輕拂,衣襟輕舞。馬上三人或傾城絕色、或英姿俊挺、或溫潤瀟灑,自成一道風景。一路行來,三人都不忍出聲,靜靜體味這難得的靜宓夜色。
“覺聞繁露墜,啟扉踏馬尋。寒月上東嶺,泠泠疏竹根。石泉遠逾響,山鳥時一喧。倚馬遂至旦,寂寂蹄聲幽。”[注:參考枊宗元 《中夜起望西園值月上》稍有改動]
幽幽一歎,墨陌竟憶起了前世與那負心人也曾月下同行。那時中秋月色正濃,清輝搖曳疏離樹影,淡淡桂花香令那輕唱淺吟的情話多了幾分香甜的味道,更是醉了女兒心,迷了女兒意。待到東風無情,吹散的又豈隻是一場夢,付出的竟是沉重的生命。異世蘇醒,卻無根無萍,獨自在這生活習性、思維運作都完全陌生的塵世漂泊,當真分外孤獨。
“墨兄弟!”
“墨兄!”
一聲輕歎一首詩,萬茹風和唐徵的心被一縷突來的憂傷劃過。這聲輕歎包涵的太多太過沉重,這首詩怎麼如此傷情?如此寂寞?如此無奈?墨陌年紀如此輕,又是經曆了怎樣的過往才會這般感慨?
“無妨,不過生在亂世,又不想卷入紅塵,感覺分外孤獨罷了。”墨陌自己都有些佩服自己了,竟然能生生的把這孤獨寂寥之情扯到悲天憫人上,偏生又有幾分道理,實在是“牛”啊。
不過,今晚的月色,還真有幾分清冷。
“唉,墨兄弟……”萬茹風看著墨陌的眼神又深邃了幾分,一聲輕歎令墨陌品不出其中韻味。
“墨兄……”唐徵低低輕喚,眸中竟然有淚光閃動。想來,唐徵又何嘗不覺得寂寞啊。天下霸主們為了各自的目的和利益,互相征伐,任那戰場上血腥翻飛,多少百姓妻離子散,多少王侯將相曾風光無限,卻在國破後與家人親友為囚為奴為裨。就連皇室內部也日日上演著爭寵奪愛、爭權奪利的戲碼。在認識墨陌前,唐徵不願麵對,不想參與,隻身流連山水,直想做那閒雲野鶴,覓得一份清靜。
“兩位兄長就喚我墨陌吧,大家日後相處總不能兄前兄後的吧。”墨陌感覺到自己給兩人帶來的震動,不免有些自責,自己的情緒是越來越失控了呢。這般美好夜色竟然都能想起那負心人,還真是很鄙視自己。一時,就想換個輕鬆些的話題。
“墨……呃,墨陌。雖然為兄癡長幾歲,你也彆再叫我萬兄,那樣感覺太過生疏,就叫我茹風吧。”萬茹風到底是軍營裡出來的,豪爽之氣不經意間流露而出。
“是啊,墨陌,你就叫我唐徵吧。”唐徵也不是拘泥之人。
“好啊,那我就不客氣了。茹風!唐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