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深深深幾許?楊柳堆煙,簾幕無重數。玉勒雕鞍遊冶處,樓高不見章台路。雨橫風狂三月幕,門掩黃昏,無計留春住。淚眼問花花不語,亂紅飛過秋千去。”獨孤鏡不知是怕那青衣男子為難澹台墨還是真的想要炫耀一翻這首詞。不等澹台墨回答,就自顧自的吟出全詞,臉上還掛著一絲得意,黑眸也因此而越顯晶亮。
“庭院深深深幾許?楊柳堆煙,簾幕無重數。玉勒雕鞍遊冶處,樓高不見章台路……”青衣男子的注意力瞬間被這首詞給吸引了過去,喃喃重複著,仿佛在用心咀嚼其中意味,“雨橫風狂三月幕,門掩黃昏,無計留春住。淚眼問花花不語,亂紅飛過秋千去……”
“怎麼樣,蒼礱!”獨孤鏡見青衣男子沉浸在詞中,眸中神采更加飛揚。
“蒼礱麼……”澹台墨在心底念了句,心思也轉了起來,麵上卻是半分不露,隻象尋常人看見陌生人時打量著對方。這蒼礱當真生得冷清俊雅,白晰的瓜子臉上一雙細長的丹鳳眼在長入發鬢劍眉的映襯下,生出些許淡雅,卻被挺直如刀削般的鼻梁生生立出幾分冷意。棱角分明微抿的唇,顯出主人冷清的個性。大約一米八偏瘦的高個,被斜領衣襟一襯倒不顯弱。淡青底色的錦衣上竟然從領口第一顆盤扣起直到距下擺底一尺處繡著一條巨大的龍,正張揚欲騰飛九宵的模樣。那般的鮮活,連龍鱗都一片片的勾挑得那樣真實。“難道會是四大神獸之一的青龍?”
“這般好詞,當真比上一次強上許多!”蒼礱仿佛才從詞的意韻中回過神,原本低垂的眸抬起,閃亮的光澤中有著獨孤鏡的鮮豔身影。隻不知是蒼礱的眸點燃了獨孤鏡的衣,還是獨孤鏡鮮豔的衣灼了蒼礱的眼。
“那還用說嘛!”獨孤鏡此時還真是驕傲得如一隻開屏的孔雀。
“好!那你聽聽我這首詞:晨雞初叫,昏鴉爭噪,那個不去紅塵鬨。路遙遙,水迢迢,功名儘在長安道。”龍礱晶亮的眸望著獨孤鏡,全然不再理一旁的澹台墨和獨孤水月。
注: [中呂•山坡羊 《歎世 》
“嗯……”獨孤鏡不知是興奮過頭了,還是怎麼的,一時竟然覺得思緒難以集中,半晌還是頭腦空空。一時,雙眸不由得看向了澹台墨。
澹台墨假意撇開頭,裝作沒看見獨孤鏡求助的目光。獨孤鏡隻得繼續哀怨的望著澹台墨,腦海裡更是隻記得罵人了。
兩人的互動被一直盯著獨孤鏡的龍礱全數收到眼底。略一沉吟,不由得出聲:“小丫頭,你不妨試試!”
“記住,必須要和水有關!”獨孤鏡終於破功笑了起來,咧開的嘴巴露出標準的八顆牙來。直看得澹台墨心底恨兮兮,就知道這家夥在算計自己。
“小丫頭,可彆讓我失望!”龍礱竟然萬分認真的望著澹台墨,那眼神哪裡象是在看人,分明是在看一件寶貝,一件令人興趣盎然的寶貝。
“唉,看來這龍礱真的是個鬥詩狂。”澹台墨隻得認命的在心底嘀咕了句。略一沉吟,想起一首詞來:“雨晴雲散,滿江明月。風微浪息,扁舟一葉。半夜心,三生夢,萬裡彆,悶倚蓬窗睡些。”
注: [黃鐘•節節高 《題洞庭鹿角廟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