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芷青盯著被撞毀的紅色轎車,臉色蒼白。
“你好。”
車窗被敲了兩下,交警站在車邊,用手勢示意她下車。
張芷青是這起凶殺案的目擊者之一。
“那輛車好像失控了,那個男的拿著刀……女孩被拖下來,滿身都是血……”
法醫工作結束已近淩晨2點。
山上寒氣重,冷風刮過來,張芷青抱了抱臂。
有人遞過來一件外套。
張芷青接過。
“謝”字還沒說出口,跟前男人已經轉身離開。
張芷青望著穿白大褂的瘦高身影,微愣。
“唉!?”
她喊他。
男人回頭。
單眼皮,高鼻梁,冷白皮,長著一張人畜無害的俊臉,很有少年感,讓人忍不住想靠近,卻又有一雙冷漠到近乎殘忍的眼睛,被那雙眼睛望一眼,就止不住脊骨發涼,所以哪怕他很蠱人也很少有女生敢靠近。
是秦之墨。
已經有多久沒見他?張芷青懶得算。
不過,上一次是因為什麼鬨僵,她記憶深刻。
她沒話找話:“爺爺前幾天還問起你。”
秦之墨的視線淡淡落在她臉上,幽深瞳眸映著火光,沉靜又妖冶。
“問什麼。”
他的聲音也淡淡的,聽不出一絲情緒。
張芷青被他盯著看得莫名緊張,隨口瞎掰:“問你怎麼還不找女朋友。”
秦之墨仍是直勾勾盯著她。
“爺爺就沒問,你怎麼還不跟他分手?”
張芷青:“……”
“好吧,是我編的。”她毫無心理負擔地承認,“你年紀也不小了,一直單著也不是個事兒,要不……”
話還沒說完,秦之墨已經走遠。
這人的脾氣越來越陰晴不定了。
人雖然冷漠,衣服卻很暖和。
張芷青低頭看著身上秦之墨的黑色衝鋒衣,還是那抹熟悉的皂角香,像被陽光暴曬過的,獨屬於那少年的乾淨氣息。
無論多久不聯係,這人都是那麼的熟悉。
也一如既往地,令人捉摸不透。
*
“你都出車禍了你男朋友也不來關心一下,還是秦之墨找人送你回的家!你說,你要這個男人乾嘛?兩條腿的男人多得是,你這麼漂亮,哪個男人見了你不得流口水還怕找不著對象?趕緊分了吧!”
張芷青靠著沙發椅背,腦袋一歪,閒閒地看著罵罵咧咧的林奈葉,幾秒後,她突然抿唇笑了聲,睜大眼睛湊近閨蜜的臉,認真問:“你是不是卡粉了?”
林奈葉:“彆鬨,跟你說正經的呢!”
張芷青眨了眨眼睛:“還有什麼比還原美貌更正經的事?”
她拆開一片麵膜,敷上,往沙發上一倒。
躺平了。
林奈葉:“……”
論美貌,張芷青真的是被上天眷顧的那一類女生,從小美到大。
她呆萌呆萌的,遇事雲淡風輕,像個笨蛋美人,卻又總是出人預料,在你以為她被騙了的時候發揮出驚人的智商。
總結就是,她不是無腦,是懶得用腦。
以張芷青顯赫的家世,確實也不用她怎麼動腦,她的爺爺,叔叔,都是金融大鱷,圈子裡行走的財神爺,父親去世,她是唯一的繼承人,她目前最大的煩惱大概就是怎麼把巨額存款花光。
漂亮的富家千金不愁吃,不愁穿,不用為生活奔波為金錢折腰,像一朵溫室裡的嬌花,對外麵世界的惡劣一無所知,單純,善良,容易被自尊心強、努力搞錢的清貧傲骨男人吸引。
顧琛就是這樣的男人。
他來的時候已經是五天後。
張芷青膝蓋上的傷剛換了藥,傷口被紗布蓋著,看不出傷勢。
顧琛問她:“怎麼弄的?”
他皺著眉,眼睛裡滿是疼惜,也可能是自責,張芷青不確定,她其實不太能看透自己男朋友的心思。他們的成長環境、思想、消費理念都存在巨大差異。
她揚臉,柔軟黑發垂在白皙肩頭,嬌憨笑意在漂亮眼角暈開:“下山路滑,不小心磕了下。”
其實她傷得不輕。
顧琛坐到她旁邊,問:“遇到車禍那天?”
她腦袋一歪,靠在他肩上,答:“嗯呢。”
顧琛托住她的小腿,拇指指腹輕蹭醫用紗布的邊緣,小心翼翼,像是很疼愛她,其實他有一點腿控。
張芷青身材好,一雙修長的大白腿尤其漂亮,就連秦之墨那種一本正經的人在看到她光腿時,視線都會多留幾秒。
“我見到秦之墨了。”張芷青說。
顧琛動作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