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盈 你你你你還捏我!(1 / 2)

春台記事 盛晚風 4381 字 8個月前

席上仍舊推杯換盞。

謝韞在方才已經起身離席了,桑窈也不想在這裡多待,但她跟謝韞不一樣,隻能等眾人都走了她才能走。

桑印擱下酒杯,看向前方高台之上的皇室宗族,目光落在那道頎長俊秀的身影上,低聲感歎道:“五殿下的確有天人之姿啊。”

皇帝已經提前離席,上麵除卻太後與皇後,便隻剩幾位皇子。

這其中風骨最佳的當屬此刻正同大臣侃侃而談的五殿下陸廷,男人生了張如玉臉龐,尊貴無比,自在從容。

同其形成對比的,是坐在他身側的太子陸荔。他正低頭飲酒,雙頰泛紅,形色木訥,有大臣同其搭話他也隻是窘迫的笑笑,說不了幾句便又開始飲酒。

難以想象,就這樣的氣度會是當朝太子。

陸荔雖為皇後次子,卻從不受重視,能被立為太子也僅僅是因皇室是按古製立儲。

沒有人會認為這樣的人時候真的會登極大寶。

桑窈聞言朝那邊看了一眼,然後頗為認同的嗯了一聲。

桑印又道:“窈窈,你覺得五殿下如何?”

桑窈僅同陸廷說過兩回話,見他的次數還沒見謝韞的次數多,自然也談不上了解。

但她不太喜歡陸廷,他生了一張朗潤的臉,說話時卻總讓桑窈覺得咄咄逼人。當然,她最不喜歡的還是那人看她的眼神。

總讓她覺得自己好像沒穿衣服一樣。

桑印又隨口道:“說起來,這段時日我同殿下走動的倒是不少,看來殿下近來確是在為聖上分憂。”

他又想起了什麼,看向桑窈道:“對了,你是不是同殿下見過?”

桑窈不明所以:“怎麼了爹?”

桑印回憶道:“他跟我提了幾回你,說你……”

話到這裡就變了味,桑印忽而意識到了什麼,看向桑窈的目光的頓了頓。

桑窈也在這時,不合時宜的想起了桑茵玥曾同她說話的話。

她說五殿下想要納她為妾。

父親並未把話說完,但桑窈已經明白。

桑印似乎暫時不願同她談論此事,轉而說起了彆的。

桑窈心不在焉的應著,低頭一直在想桑茵玥的話。

難道桑茵玥所言是真的。

可她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吸引了陸廷的注意。當然,這也不重要,她知道自己生了一張不太端莊的臉,身段也不正經,被看上做妾也不是什麼稀奇事兒。

政治上的事她懂得不多,但大致也知曉,倘若有朝一日太子陸荔被廢,那下一任儲君,極有可能是陸廷。

她隻是個四品官員的次女,族中無爵位,又不像李瑤閣般才名在外,就算陸廷日後隻是個王爺,做他的妾她也不算虧。

約莫又過了幾柱香,大家相繼離席,這場跟桑窈關係不大的千歲宴也宣告結束。

桑印臨時有事先行離開了,並未跟桑窈一起離宮。桑窈特地挑了個人少的方向走,但還沒走出幾步,便有人叫住了她。

是個麵生的小太監。

桑窈停住腳步,道:“小公公,有什麼事嗎?”

小太監臉帶笑意,道:“桑姑娘,奴婢是五殿下身旁的人。”

桑窈身形僵了僵,不著痕跡的站直了身子,她道:“殿下他……”

小太監從袖中拿出一塊火紅的玉石來,低聲道:“這是蜀地上供之物,殿下瞧它第一眼就覺得它與姑娘絕配,隻是一直找不到機會將之送予姑娘,這才拖到今日。”

時下人愛淡然內斂的青玉與白玉,卻少有人會喜歡紅豔嫵媚的赤玉,這樣的顏色多少與妖豔狐媚沾點邊。

這仿佛像個暗示,桑窈起初並未伸手去接。

小太監的手懸在半空,提醒道:“桑姑娘,這是殿下的心意。”

桑窈反應過來,她不能不接。

她將這塊墜玉接過來,輕聲道:“勞煩小公公,還望小公公替我謝過殿下。”

小太監離開後,桑窈一個人走在寂靜的甬道,墜玉冰涼,被她握在手心。

她垮著臉,心情不太好。

她的日子一直過得很簡單,但該懂得她都懂。

比方說她的婚事她自己做不了主。

她家本來就家底薄,人丁少,她應該嫁個好夫婿與他各取所需。

她從來沒有試圖去逃避過這些,當了那麼多年的桑家小姐,總該回報些什麼。

這世上哪有那麼多順風順水的事,得到什麼,失去什麼,是理所應當的。

她安慰自己,五殿下前途無量,正是年輕,相貌英俊,總比那些歲數能當她爹的好。

況且如果五殿下真的提了此事,她根本不能拒絕。

絕對強權下,低位者的拒絕就如同挑釁,她自己倒是沒事,可她還有爹爹還阿姐,不能連累他們。

唉,真煩。

皇宮實在太大,桑窈挑著人少的地方,漫無目的的走著。

沒過多久,就聽見不遠處傳來幾聲模糊的說話聲。

她頓住腳步,才於樹葉掩映中看見一群人的身影,其中就有方才高台之上的五殿下陸廷,還有太子陸荔。

場麵有些緊繃。

陸廷負手而立,麵色不虞,他身邊站著個老太監,一眾太監宮女侯在一旁。

而太子陸荔正站在陸廷麵前,腰彎的極低,語氣有點誇張,他道:“孤…孤不是故意的!皇弟你且息怒,孤這就叫太醫過來為孫公公醫治。”

桑窈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一國太子竟對著一個皇子如此卑微,實在匪夷所思。

她屏住呼吸,直覺這不是她該看的。

陸廷臉帶戾氣,道:“治什麼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