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已經敲定,張長言心情很好,視線放在容昭臉上,再次微微一愣。
——這容世子,長得可真是好看。
皮膚似玉,眉清目秀,鳳眼微挑,嘴角帶笑,額間一顆紅痣,仙氣繚繞。
莫名的,張長言耳根一紅。
他比容昭大兩歲,如今十九,雖尚未定親,但接觸過的女人不少,這容昭一個男子……竟比那些女人還要好看!
容昭用折扇拍了拍張長言肩膀,打斷氤氳心思。
張長言很高,她稍微踮腳才拍到,聲音帶著一絲憂慮:“張兄,近日幫忙好好盯著些,我怕有人阻攔福祿莊發展。”
張長言收回呆呆看著容昭的視線,眼睛一瞪:“誰敢?!”
容昭笑容越發燦爛,收回手,聲音溫和:“我也隻是擔心,為了福祿莊,張兄記得多關注些,一旦有什麼情況,該出手立刻出手,該阻止立刻阻止。否則,福祿莊發展不下去,我的投入以及張兄的兩萬兩,全都打了水漂……”
張長言一拍胸口,恨恨道:“一定一定。”
——誰也不能阻止福祿莊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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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福祿莊已是宵禁時候,但這些年風調雨順,國泰民安,管理並不嚴苛,要不然今夜也不會熱鬨到亥時初才散場。
張長言與玉竹乘坐安慶王府的馬車偷偷回去。
已是夜深人靜,但張長言揣著“欠條”,內心火熱。
這可和之前的欠條不一樣,這一份欠條是未來源源不斷的銀子雨!
兩人從後門溜進去,對於這個“紈絝”三公子,門房已經見怪不怪,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放了過去。
張長言走路帶風,大半夜的,意氣風發。
玉竹卻還有些擔憂,臉上露出憂愁:“三公子,雖說福祿莊是一門好生意,可到底還沒開始盈利,光是投入兩萬兩,何時才能回本?”
張長言:“你沒聽容世子算賬嗎?若是生意好些,一年便能回本!”
玉竹總覺得哪裡不對,可他沒做過生意,不懂這些,隻能道:“可是,就算以後能回本,現在錢沒拿回來,我們這兩萬兩的窟窿還在,之後可怎麼辦啊?”
張長言:“……”
他猛地刹住腳,陷入了沉默。
——壞了,他忘記這茬了!
半晌,他抬手摸了摸胸口的欠條,咬牙:“我回頭去求娘親給些銀兩,大不了繼續拆東牆補西牆,等一個月之後有紅利就好辦多了。”
他像是給自己打氣,安撫道:“現在日子是苦了些,但好日子肯定在後頭,等兩萬兩徹底回本,其他便都是淨賺,而且,等福祿莊紅火起來,我這個福祿莊老板之一,定也能揚名。”
玉竹哭喪著一張臉,眉眼都耷拉下來。
張長言沒錢,自己過得苦,他這個張長言的貼身小廝自然也不會好過,同樣也得過苦日子……
玉竹不明白,明明入了富貴人家,又“投資”一個好生意,怎還要過苦日子呢?
張長言的思緒已經飄遠。
他在想,現在沒有了兩萬兩的“欠條”,兩萬兩是他的投資,回本再快也不可能一兩個月就得到兩萬兩。
那麼,丞相府還沒填好的窟窿,他必須得繼續想辦法填……
像母親索要也不會太多。
繼續出去借?
他眼珠子轉著,瘋狂盤算,沒注意有人靠近。
一道人影突然出現在旁邊,將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嚇得張長言跳起來,瞪大了眼睛,一臉驚恐。
玉竹也嚇得差點將燈籠丟了。
還是來人身邊的小廝舉起燈籠,讓張長言看清楚來人。
——他的二哥張長行。
張長言拍著胸口,長出一口氣:“二哥,你嚇死我了。”
張長知皺著眉,一臉狐疑:“你乾什麼去了?這麼晚回來,而且魂不守舍的,也不怕摔到自己。”
張長言張了張嘴,剛想說什麼,立刻收住。
——不行,這事暫時不能告訴他哥。
——萬一張長行搶他的揚名機會呢?
而且,利益還沒到手,現在說出來不夠震撼,恐怕不能讓他爹以及兩個哥哥高看。
於是,張長言到嘴的話咽下去,改成討好的笑:“沒什麼,就是出去玩樂。”
張長行眉頭皺得更緊,眼神滿是譴責:“你如今年紀也不小了,不要總是這麼不懂事,丟我們張府的臉麵……”
張長言不想聽他嘮叨,打斷他:“二哥,你怎麼這麼晚還沒睡?”
張長行瞪了他一眼,到底還是開口解釋:“我與父親商量要事去了,父親吩咐我一件大事,卻有些瑣碎,需得我去辦。”
張長言偏頭,隨口問道:“什麼事啊?”
張長行倒是也沒瞞著:“那容世子聲名鵲起,今日又搞出這般大的動靜,花招極多,恐怕還真有人心動想要在福祿莊舉辦宴席,父親讓我留意一下,稍加阻攔,不讓福祿莊發展。”
阻攔福祿莊發展,毀掉福祿莊,三月之期還不上錢,“敗家子”的稱號還得給容昭貼回去。
張長言:“???”
——什麼?要阻攔福祿莊接生意?
——這怎麼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