孰輕孰重?孰輕孰重!
在這二者之間做出抉擇,不啻為一種精神折磨。
是男兒,便該叱吒官場,比權量力,拋棄妻子是在平常不過的事了。
然,是男兒,也應該維護深愛的人,擔起肩頭的責任。
彥輕聲喚道:“映月,你怎麼看?”
映月如水墨勾勒的臉龐淡得出奇,隻有一絲安逸閒適的微笑:“我尊重你的決定。”
終於,遊移的目光鎖定了今生的目標,彥知道,他這一句話便決定了他餘下的人生。
——“我選第二條路,我要映月。”
“哈哈哈……好弟弟,我果然沒有看錯你,你是個重情重義的好人,不同於冷血的政客!”皇帝發出了朗朗的笑聲。
俊秀的彥,也帶上了如釋重負的笑容;如畫的映月,也有著淡雅清新的笑意。
“彥,你恨我嗎?”獻說。
“我,沒有資格恨你。我,敬佩……”
“不!”獻打斷他,“是我該敬佩你。彥,你做了一個正確的決定。”
獻轉過身回到寶座前站定:“朕宣布,即刻起,朕退位,讓位於皇弟彥,他,將成為新的皇帝。”
彥這一次是真真正正地震驚,這種震驚已然超過被心腹抵住咽喉的那一刻!
“什麼?”彥喃喃道。
“是的,我的弟弟,到我身邊來。”獻微笑著,迎著弟弟上前,說,“我老了,受不起這日夜的勞累,日後,大靖王朝還需你來治理。”
“皇兄,你還沒到而立之年,怎麼就老了?”
“為兄自幼體弱多病,你也不是不知道。”微笑著的獻如一縷和煦的春風,輕柔拂麵。他走向映月,把她牽了過來,然後又拉起彥的手,“帝後齊心,大靖必會輝煌。”
回首,獻留意到了一絲詭異的微笑,說:“洛陵王,隨朕到陪都養老,如何?”
“想抗旨嗎?朕如今可是太上皇了。”
無奈,幾日後洛陵王收拾行裝,坐上了遠離京都的馬車。
馬車上,有著獻的愜意,微露滄桑的少年頗有詩意的看著夕陽把影子拉得老長。
皇弟,日後累了,可不要怪為兄啊。
幾個月後,帝後婚典,天下大赦。
穿著紅衣的彥百感交集,牽著如畫的新娘深拜蒼天大地。
是的,皇兄,我明白。當皇帝,僅靠權術是不夠的,重情義之人,必有忠義之士追隨,有才能的人,必定可以孚眾。
是的,皇兄,我明白。不清掃我與我的手下,是為了與其他國家抗衡,防止其乘虛而入,亡我大靖。
是的,皇兄,我明白。你帶走洛陵王,是怕他日後利用映月牽製我,不利於大靖的安危。
皇兄,其實你我本不必爭鬥。生在帝王家,我們本就逃不開維護國家的責任。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同一個目的——保衛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