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心裡麵都有一隻惡魔。

不管是天使還是惡魔，都會和他的信徒說：你做這些事，不是你的罪，是惡魔的罪。

人犯惡時大部人都會感受到罪惡感。惡魔會像天使一樣赦免罪過。或者，所有天使本質上就是惡魔。

看，你感到了自責了，你已經足夠受罪了，看你把你折磨成怎麼樣！啊，真可憐。向神禱告啊，神會寛免你的。

可是真的感受到自責而去禱告罪過便能赦免的話，這世界就大簡單了。

已經成了台大醫學院高材生的李誌很清楚，有些錯，一但犯了，就逃離不了。惡魔會提醒你，在午夜時分的夢中。或是像現在，盛夏的午後，校外的咖啡寶中。

“你想要水之瓶？你知道它的價值嗎？”

“現在市價１４００萬，確實有價值。”

“它已經有２００年的曆史，瓶蓋的十八粒紅寶石環回鑲裝技術已經失傳了，瓶身是純品紫水星挖空。所有製作工序都是全人手，獨一無二的。而且是從我祖上傳下去的。”

“你是想說不的意思？”

“陸克英，我們一直以來相處得都很好，但你知道我的底線。”

“我知道，但你父親知道你的底線是甚麼嗎？你可是他最自豪的長子。”

“彆牽扯上我父親。”李誌疲倦地揉一下人中。

“所以我沒有直接找他，而是找你。雖然我知道他很樂意做任何事保護他兒子，但我還是先找上你了。”陸克英微笑，一臉溫和。“可是殺了人，就太可怕了。”

李誌不語，明明是盛夏的午後，他身上卻像被重重的陰影壓著。

陸克英感受到李誌內心的掙紮，雖不像以往一樣快意，內心的煩燥好不容易消解了一點。也等著給李誌最後一擊。

“你為甚麼回來？”李誌突然抬頭，問。

“我為甚麼不能回來，我可是聖英的學生。”

“是嗎？但你從不對物質的東西感興趣，你喜歡的是人。而且你想要一樣東西，你從不會直接去開口要，你喜歡婉轉一點，先耍彆人一頓，等他崩潰，再無意讓他得知你的目的，最後享受彆人拱手相讓的樂趣。”李誌摸摸下巴，偏頭問：“你這次怎麼這麼著急？”

“好奇心會害死貓的。”陸克英抿著唇笑，但他已不能維持眼神的溫和。

“是嗎，那我這次不會平白給你的，我們來交易吧！用你那麼聰明的頭腦，幫我做一件事。完事後我親自把水之瓶偷出來給你。”

跟大魔王做交易，是最後的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