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霽禮貌道：“請。”

“……”

恒自如在這一刻，甚至懷疑起了自己的耳朵，“你說什麼？”他沉聲重複一遍，“我警告你立刻滾去準備我要的東西，否則——”

賀霽神色未變，“以你犯下的這些罪，死後骨灰能湊齊一盒都是法外開恩。你還提起要求來了。”

“彆過來了！”恒自如看著越來越靠近的賀霽，失聲怒吼道：“我要引爆了！”

“我真的會引爆炸藥！”

“我沒有在開玩笑——！”

恒自如的聲音越發崩潰，然而賀霽卻絲毫沒有停下腳步的意思。

他麵色猙獰，掐著人魚Omega的手也越發用力，“好好好，那你就去死吧！”

像是被逼入絕境的困獸，恒自如一腳踢上地板的卡扣，舉著引爆器就要按下——

“殿下小心！”

賀霽不躲不避，抬手輕飄飄的打了個響指。

‘在虛之內，應吾而生。’

精神力威壓瞬時落下。

在精神領域內，賀霽擁有絕對的話語權。

氣勢洶洶的恒自如突然睜大了眼睛，指腹按在紅色的按鈕上一動不動，就好像被按下時間暫停鍵，眼睛驚恐的睜大，卻連眨眼都做不到，如果不是胸口的起伏越來越劇烈，整個人看起來像是一動不動仿真泥塑。

強大的精神力展開領域，讓身處其中的人無法移動半分。

恒自如整個人，隻有眼球能動，他慌亂的轉動眼球，卻根本沒辦法阻止賀霽的靠近。

下一刻，恒自如腹部遭受重擊，不能動，身形卻不受控製的向後倒去。

‘砰！’

“啊！”

恒自如佝僂著身子騰空狠狠撞在了背後的實驗台上，身形不穩的從上滾落，又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被舉起來的引爆器並沒有隨著恒自如被踢飛而落下，而是懸在空中。

早在精神力展開的那一刻，恒自如就再沒可能引爆炸彈。

賀霽指尖微動，無孔不入的精神力輕而易舉的將引爆器包裹，然後抽絲剝繭一點點拆除，細碎的零件從空中一個個落下，落在地上‘啪嗒’的細微聲響，在空蕩寂靜的環境中顯得格外清晰。

“你……”恒自如張了張嘴，眼底一片驚駭的愕然，‘噗’的一聲吐出口血水，砸落的牙齒混著血水落了一灘，“你、你的精神力怎麼可能……”

這是與這個年紀全然不匹配的精神力強度。

賀霽垂眸，慢條斯理的抹平袖口的褶皺，“不想再說點彆的？這是你說遺言的最後機會了。”

他抬手接住滑落的人魚Omega，脫下外套搭在他身上，微微側頭，不遠處的突擊隊隊長上前接下。

賀霽說：“他的血液和聲音有致幻作用，治療的時候注意一點。”

“是！”

“不許走！他是我的！把他還給我！”恒自如掙紮著起身，手按在麵前的桌上落下個清晰的血手印，遭受到重創的身體骨骼斷裂，他每一個動作都忍不住嘔出一口血，胸前大片血跡，看起來十分駭人。

掙紮半晌，一個沒站穩又重新跌坐回去。

“我建議你現在保存力氣，我們不會把任何醫療資源放在一個死人身上。”賀霽想了想說：“如果你能活著回到帝國的話。”

恒自如狼狽的倒在地上，口中不斷嘔血，他狼狽的任由血糊滿半張臉，沒由來的，突然笑出了聲，“哈哈……是生是死很重要嗎？隻要我們的人有一個活著離開，我的一號實驗終有成功的一天，管你帝國還是聯邦，到時候都要臣服在我的人手下！”

賀霽緩緩挑起半邊眉毛，同一時間，飛船引擎的轟鳴聲響起。

破損的窗戶外，貼地滑行的飛船在賀霽回頭的瞬間傾斜著朝著天空飛去。

“哈哈哈！你們完了！咳咳、你們死定了！我成功了，我會成功的，我一定嘔……能、能殺了你們所有人，所、有、人！你們都該死！”恒自如已然出的氣多，進的氣少，就連說話聲都越來越虛弱。

賀霽神色自若，半點沒有要追的意思。

漸漸地，恒自如收了笑聲，他意識到不對，看向賀霽的視線中眼底一片猩紅，“……你要做什麼？”

賀霽瞥了他一眼，“不做什麼，隻是請你們回帝國喝杯茶而已。”

話音未落，窗外蜿蜒的藤蔓拔地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