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叫映微有種班門弄斧的感覺:“嬪妾想的是叫烏雅常在過幾日就與皇上說,想要替故去的孝昭仁皇後吃齋念佛,以謝孝昭仁皇後賜她一個孩子。到時候是去皇家寺廟也好,還是在後宮中單劈一個小佛堂也罷,也能叫烏雅常在安心養胎。”
“至於那些流言蜚語,則無關緊要,嘴長在彆人身上,他們要怎麼說都隨他們!安安心心將孩子生下來才是要緊事兒。”
“這話沒錯。”皇上頷首道:“你倒是聰明。”
至於什麼責罰之言,欺君之罪,他是一個字都沒提,像沒發生這事兒似的。
映微見狀,膽子更大了些:“嬪妾想請皇上保守這個秘密,不要對烏雅常在提起。”
說著,她笑道:“烏雅常在如今的身孕才兩個月有餘,胎位不穩,更何況她向來膽子小,就算皇上沒有怪罪之意,若叫她知道皇上已知曉此事,定會心裡惴惴不安。”
皇上道:“朕也甚有此意。”
說著,他更是握住映微的手道:“說起來,你也就比烏雅氏晚侍寢幾日,她都有了身孕,也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才有身孕。”
映微含笑不語。
她並不是一個喜歡孩子的人,更何況身在紫禁城,她是可憐人,這托生在皇家的孩子更是可憐人。
皇上卻當她是羞怯,握著她的手捏的更緊了些:“兒子也好,女兒也好,隻怕生出來都是個小機靈鬼,也免得你整日無聊,逗弄那兩隻鸚鵡。”
映微道:“嬪妾一點都不無聊。”
說著,她瞧見皇上似心情不錯,大著膽子道:“前些日子嬪妾給太子做了幾件春裳,可否派人送給太子?”
這話出口,她心裡也是七上八下的。
她知道皇上素來覺得阿哥們與後宮妃嬪來往過密不是好事,太子尤甚,更何況,索額圖送她進宮的心思,她相信聰慧如皇上也能猜到幾分。
可惜沒辦法,她還有額娘在家,她不敢完全將索額圖的話當耳邊風,有些麵子上的功夫活還是要做做。
皇上點了點頭,但也僅此而已,並沒有說什麼“若是你閒來無事就去瞧瞧太子,也好叫你們一家安心”之類的話。
映微也不敢奢求太多。
沒過兩日,烏雅常在就借口要替故去的孝昭仁皇後吃齋念佛,搬到了慈寧宮住著。
這一看就是皇上的手筆,遠比烏雅常在搬到皇家寺廟或在承乾宮劈個小佛堂更安全,慈寧宮內,哪個妃嬪敢造次?
到了烏雅常在前去慈寧宮這一日,更是差人送來了兩盒親手所做的糕點,這讓春萍更有些不高興,直覺得自家主子幫她解決了眼前的困境,可烏雅常在倒好,每次就是送兩盒糕點前來打發了,關鍵那兩盒糕點味道還不怎麼好。
春萍瞧見自家主子還在專心彈琵琶,更是著急起來:“……您可彆提烏雅常在找借口,奴才可是聽說了,她對佟貴妃娘娘身邊的宮女太監出手卻不小氣,反正不會每次送糕點給彆人。”
映微笑道:“怎麼,難道在你眼裡,你的主子還缺那麼點銀子不成?”
“主子,這不是銀子的事兒!”春萍氣鼓鼓道:“先前您不是說過嗎,銀子很多時候可以看出很多東西來,舍得替你花錢的不一定是真的在意你,但不舍得在你神槍花錢的肯定是不在意你。”
說著,她突的想起一件事來:“對了,主子,烏雅常在前兩日問過您,為何會知道坤寧宮那垂絲海棠會三日之內開花,您沒回答她。”
“還有那垂絲海棠,您如何知道這棵樹是當年皇上與孝昭仁皇後一起種下的?”
“這事兒……奴才也是一萬個想不明白,難道您能未卜先知?還是您能知人心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