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咬。”
江寧撐著沙發俯身,想拿開他的手,卻被裴辭躲開了。
周圍好多人都在看他,裴辭緩了緩,鬆開手坐直了身子,神色恢複了平靜。
江寧不用猜都能知道他在想什麼。
覺得彆人都是因為摔倒在看他,孰不知剛剛在彆人懷裡顫的樣子被看了個乾淨,甚至現在眼尾還帶著薄薄的粉。
裴辭有個壞毛病,遇到事情的時候總喜歡摧殘自己的手。
輕的話會一直悄悄捏著手,重點兒就會下意識咬自己的指節,還咬的挺重。
就比如現在,指骨上印著兩行較深的牙印,旁邊還有點晶瑩的痕跡,在燈光下閃著細碎的微光。
裴辭取了張抽紙,垂眸去擦指尖上的濕痕,潔白的紙巾一點一點拭過手指,隻留下還未消退的齒痕。
他食指第一個關節內側靠下一點也有顆小痣,在手掌舒展間若隱若現,牢牢抓著其他人的視線,無端呷旎勾人。
……是很誘人親吻的樣子。
林牧咽了咽喉結,扯回自己思緒,皺著眉看了眼那個把飲料潑掉的男生:“平地還能摔跤?”
男生紅了眼眶,惴惴不安地咬著唇看了裴辭一眼,沒吭聲。
林牧不悅地擰眉:“說話。”
眼睛往哪瞅呢?真當他們看不出心思來?是真摔假摔都還不一定,這些人裡除了江寧都是培訓後上崗的,哪會出這種小錯誤?
這下男生徹底止不住哭腔:“辭少爺……”
裴辭疑惑地抬眼看過去:“?”
為什麼要喊他?
被這一番操作搞煩的林牧直接讓另一個人把那個男生帶出去了。
不管是想攀高枝還是其他心思,都彆在這裡礙眼。
係統忽然出聲:[我以為你會給他求情。]
[求情?]裴辭疑惑,[是因為那杯飲料是要準備給我的嗎?]
他有些不理解。
隻是地毯被打濕了而已,玻璃杯又沒打碎劃傷人,而且摔壞的也不是名貴酒品。
係統沒再說話。
裴辭把紙巾揉成一團,正要扔進垃圾桶時想起來任務,瞥了眼進度條。
藍色小光條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拉到了三分之二,還差一點就可以了。
這個任務其中一個元素是惡毒反派被狠狠打臉。
他猜想是因為自己剛剛在彆人麵前摔倒,甚至還摔倒在一直欺負的江寧身上,屬於丟臉出醜的情況,所以被計算了進去。
裴辭想了想,把紙團扔到江寧懷裡,然後有點期待地朝進度條看過去。
光條有點不情不願地以龜速進度爬行了0.5毫米。
……好吧。
也算是推進了。
紙團先是從江寧懷裡滑到腿上,男生目光定在上麵片刻,抬手攥緊了紙團,又很快鬆開。
隨後自然而然把它放在衣兜裡的動作讓裴辭咽下了嘴裡的話。
江寧注意到裴辭的神色,微微抬眼:“怎麼了,辭哥?”
聲音、表情,看上去都很正常。
裴辭:“……沒什麼……?”
好像有哪裡不對。
說話都帶上了疑問句。
江寧眸中浮現了一瞬細微的笑意。
在裴辭設想中的畫麵應該是自己頤指氣使地把垃圾扔過去,展現出對主角受的不屑態度。
但是為什麼會把自己擦過手的紙放在兜裡?正常人都不會這麼做吧?
裴辭重新看了進度條,看到前進了一截後明悟。
看來是江寧的偽裝功夫太強了,表麵上不在意,實際忍辱負重。
接下來的進度應該由主角攻完成吧。
他剛剛似乎聽到了項南廷的聲音,便往門口看了一眼,正好和看著自己的項南廷對視。
項南廷扯了扯唇角,開始陰陽怪氣:“辭小少爺能想起我還是真不容易。”
他抱胸倚在門口,掀著眸瞥過江寧,落到裴辭手上,語氣也陰涼涼的:“我看你調情玩的挺開心。”
調情?
裴辭隻疑惑了一瞬就沒注意這個詞了,項南廷的嘴裡成天沒好話。
他開始準備迎接下麵的劇情。
劇本裡沒說,裴辭也不知道項南廷是怎麼具體為江寧出頭的。
項南廷見他一直盯著自己,頓時覺得哪裡都不舒服起來了。
腦子裡還忽然胡亂思索著自己今天是不是因為頭發翹起來幾根,讓這乖乖小少爺盯著自己看。
咂舌聲在嘴裡翻滾,就是沒說出“彆看我了”的話來。
進度條一動不動。
裴辭又忍不住開始捏手指了。
是有步驟沒對嗎?
他們之間陷入安靜,反派的跟班們開始活躍尷尬的氣氛。
林牧剛想說些什麼,手機上忽然來了電話,他接通後聽了幾句後睜大眼睛,連忙喊了聲裴辭:“辭哥,裴止來了。”
裴止?
其他人愣了一瞬,反應過來這人是誰後連忙催促經理帶進來的人都出去。
可惜還是晚了一步。
包間門被侍者推開,男人大步進來,一身高檔定製的西裝,五官冷峻,氣勢逼人,助理和一眾酒吧負責人小心翼翼地陪在後麵。
裴止,裴辭的哥哥,現在的裴家掌權人。
項南廷先是看了眼裴辭,又挪開視線,沒什麼感情地“呦”了一聲:“雞媽媽來了。”
裴止早就來了。
實際上裴辭和同學剛去了酒吧就被人通風報信給了裴止,男人甚至比他們先到,不過隻是看著他們包廂的監控,一直沒有過來打擾。
房間內一時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