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辭答應下，一直保持這個姿勢他胳膊都有點酸了，稍微調整了下坐姿。

“彆亂動，辭哥。”江寧拿著藥瓶，還沒開始塗，忽然握住他的小腿。

裴辭放在床單上的指尖又是一顫，抓出了一條褶皺。

裴止的目光從上麵掠過，挽了挽袖口走近，“把藥給我。”

他知道裴辭一直不喜歡被人碰，小一點的時候還願意讓人抱在懷裡，後來連牽著手都不讓碰。

碰一碰就會……自己紅著眼眶咬手指，過去後還會不好意思地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江寧沒動，他掀起眼，那雙和裴止幾乎一模一樣的深褐色眸中注視著裴辭，“辭哥，您想讓誰塗？”

被這兩雙眼睛盯著，裴辭覺得莫名其妙的同時又覺得似乎不太好選。

“喂，”項南廷當了半天背景板，忍不住發出動靜來，“這還有一個人沒看到嗎？”

他眉骨上的刀疤也隨著眉毛挑了挑，帶著種奇異的炫耀感：“打架這種事我乾的多了，上藥有經驗。”

裴辭：“……？”

他有些茫然地抬頭。

上個藥而已，他們的氣氛好緊張。

他順便又看了眼進度條，結果已經滿了。

“？”

裴辭更疑惑了，懷疑是不是係統出了什麼問題，不過這也是件好事。

其他人都不舒服，裴辭其實更想自己塗。

“那個……打擾一下，”校醫在門口探出半個身子，“你們手上那一瓶還沒塗吧？我找了瓶效果更好的，這個還方便，是噴的。”

“……”

最後還是由校醫噴好的藥。

……

裴辭看著車窗外車水馬龍，問：“回家嗎？”

裴止“嗯”了聲，過了一會兒補充：“彆跟不三不四的人來往，戀愛至少也要等工作之後再談。”

都是高三生了，那個男生還引誘裴辭談戀愛，裴止先入為主地打上了‘不三不四’的標簽。

裴辭：“？”

誰不三不四？什麼戀愛？

不過他沒多在這個話題上多糾結，轉而問起了更關注的問題：“哥怎麼知道我崴腳了。”

裴止翻閱文件的動作一停，沉默一下說：“你們班主任給我打了電話。”

所以就是班主任告訴的。裴辭代入這個結論。

“裴辭。”裴止忽然喊了聲他的名字，充滿壓迫力的褐色眼睛注視著他。

一般被人嚴肅的叫全名時總是沒有好事發生。

裴辭回想著有沒有做不好的事，“嗯？”

裴止看著他：“你們班主任和我談過，你最近的學習態度有些不認真。”

裴辭乖乖低頭，接受批評。

“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裴止平淡的聲音中透著柔和，“我是你哥哥，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你。我也教過你，遇到不能解決的問題要找哥哥尋求幫助。”

裴辭一愣，最終隻輕聲道：“沒有。”

“……嗯。”裴止見他實在是不想說，便輕輕放下了這個話題。

裴辭偏著頭，依舊看著窗外，他告訴係統：[我討厭那對夫妻。]

……

“所以你想讓那個同學給你補習？”

裴止看著他，淡淡詢問。

裴辭點頭：“嗯，他是我們學校年紀第一。”

裴止眸光沉沉，看不出喜怒，“年紀第一而已，我上學的時候也是。”

裴辭搜尋借口：“他是我同桌，我們兩個比較熟悉，他講的題目也很清晰。”

裴止把成績單調出來擺在他麵前：“熟悉到成績下降這麼多？”

裴辭：……

好吧，這個是自己的鍋。

裴辭決定鑽係統的漏子，任務劇本除了重要劇情點，其他的地方都是模糊略過的，沒有嚴苛規定發生時間，所以他準備加快劇情。

下一個重要情節點就應該是裴止被江寧的品格所吸引，開始欣賞這個人，然後漸漸察覺到他們之間的血緣關係。

要等自然發生還不知道需要多久，裴辭打算以補習為由頭想要把江寧帶到這裡和裴止多熟悉。

沒想到第一步先被裴止攔下了。

裴止淡淡看了他一眼。

目光看著地板，唇縫線條抿的平直，漂亮的睫低垂著，不高興的情緒顯而易見。

裴止甚至能聽出自己聲音裡的不悅：“就這麼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