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辭咬著酥皮的動作一頓,不好意思吐出來,又不想裴止麵前吃。
最終還是選擇了背過身,試圖佯裝沒看到後者的樣子快速解決。
又咬了一大口,結果烤腸裡麵還是燙的,裴辭小聲斯哈著氣才咽下去,感覺舌頭都有點麻,像是被咬下了一塊肉。
被燙到了。
穿著西裝的男人從車上下來,大步踏到裴辭麵前,神色辨不清喜怒。
目光瞥到裴辭眼眶裡因為燙到而應激產生的濕意,明白了是怎麼回事。裴止本來略帶躁意的心情不由得變得有些無奈,“想吃就吃,我又不會說你。”
裴辭攥著烤腸上的竹簽子,沒吭聲。
這是覺得丟麵子了。
因為吃太快被燙到了,甚至還被發現。
裴止心疼又好笑,柔下聲音道:“張開嘴,我看看。”
他的語氣太像哄小孩子,周圍來來往往又有很多人。裴辭低著頭,看著一動不動,背在後麵的那隻手已經快要擰成麻花了。
裴止隻好虛虛環著他,把人往車子那邊帶。等上車後裴辭自覺地伸出舌尖讓他檢查。
舌尖紅豔豔的,其他地方粉粉紅紅,覆著層盈盈水光。口腔裡的顏色要比這兒還要更深一點。
他閉著眼等了半天都沒有聽到裴止說話,感覺舌尖都要被風乾了上麵的水分,快要睜眼的時候才聽到男人聲音有些奇怪地說檢查好了的話。
“沒事,一會就好了,冰箱裡有冰塊。”
他嗓音有些乾,似乎是缺水了。
裴辭這麼猜測著,從車載冰箱裡拿出瓶水遞給裴止。
裴止看著他伸過來的手,“幫你擰開?”
裴辭:“給你喝,嗓子啞了。”
話說完就感覺到了裴止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過了好半晌,手上的水才被接過去。
男人解開了襯衫最上麵的那兩顆扣子,咽了幾口水下去。
礦泉水被擰好放在了一邊。裴止看過來,長且直的睫毛垂下,落在眼瞼上的陰影像把小扇子,提醒裴辭:“你買的烤腸,還不吃嗎?”
從上車一直握得緊緊的,還做小動作想不被自己發現,生怕被他數落著扔出去。
裴止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做過什麼嚴厲的事了。
“嗯。”裴辭給了一聲回應,有些不自在地舉起來。
早知道就打包了。
雖然很難理解,但現在卻跟上一次被裴止在酒吧抓到時的感覺一樣。
好尷尬。
裴辭莫名氣虛地舉到裴止旁邊,“哥吃嗎?”
他本意是想客氣一下,沒覺得對方會接受。
裴止卻這麼就著他的手咬了一口,把裴辭咬的亂七八糟的前半截全帶走了。
頓時少了一半。
裴辭看了看手上,又看了眼對方。男人神色如常,一點都沒有小時候抱著自己快步經過路邊攤時勸告是垃圾食品不讓吃的樣子。
裴止掀了掀眸,深褐色的眼睛注視著他:“怎麼了?”
裴辭:“沒什麼。”
他有點猶豫地看著剩下來的那一部分。
是裴止咬過的誒。
不過一想到裴止同樣也吃了自己咬的地方,甚至前幾天在公司還吃自己剩的東西就覺得自己毛病太多了。
好吧。
裴辭最後還是吃完了,畢竟它真的很香。
……
到了第二天,裴辭沒去學校。
原因很簡單——不吹乾頭發就出門的後果來了,整個人燒的暈暈乎乎沒力氣。
早餐還是裴止把他強行摟在摟在懷裡喂了幾口,他才喝了幾勺粥就撇開腦袋哼哼唧唧地往溫暖的懷裡埋。
裴止脊背僵直,臂彎上還掛著裴辭搭著的胳膊,端著碗的手動也不敢動。
一生病,裴辭就不怎麼抗拒和彆人接觸了,反而顯得有些粘人,裹在被子裡打滾。額頭上被裴止放上去的毛巾也被他嫌棄太沉而推搡到一邊去了。
昏昏沉沉了一天,直到晚上的時候才覺得稍微好點。
裴止今天也沒去上班,一直在家裡照顧他。
作為哥哥,他真的很儘職儘責。
裴辭蹭了蹭下麵柔軟的枕頭,漸漸回想起來今天自己很作地這個也不讓碰那個也不想吃的記憶。
“……”
他默默地開始咬手指,甚至不止咬,還把臉埋到枕頭裡,直到快喘不上來氣了才放過。
好尷尬呀。
清醒的差不多了,裴辭在床上胡思亂想地躺了一會兒,直接下了床。
房間裡沒有水了,水壺也不在,大概是被裴止帶下去了。
項南庭說過裴辭隻是看著乖,其實脾氣倔的很,這話也沒錯。現在就是,覺得自己腦子清醒了就認為病好了,要跑下樓自己拿上來,甚至還想一會兒出去散散步。
但在樓下卻看到了兩個人。
裴止端著水壺,似乎正要準備上去。而江寧還背著書包站在客廳中央,手裡提著個有些眼熟的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