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籍嘛,就是......”
“就是什麼啊,彆賣關子了!”
鄧硯塵有些好笑道:“就是穿得少了對周圍的感知就變得明顯,哪邊有暗箭過來帶起的風動我也能第一時間察覺得到。”
他說完,周圍一陣寂靜。
片刻後眾人不約而同的發起一陣笑聲,“開什麼玩笑,我當時什麼呢,小鄧兄弟你這人可真夠無聊!”
唯有長青站在原地看了看鄧硯塵單薄的衣衫,沒有說話。
“小鄧兄弟,既然來了就彆閒著了,咱們去前麵尋槍過來切磋一下吧。”
鄧硯塵應了聲,抬腳跟著他們去武場挑兵器。
長青將自己的外衣披在鄧硯塵身上,輕輕捏了捏他裹著白色繃帶的右手腕,道:“就算是想提高警惕,也得先顧及著自己的身體。你還年輕,凡事儘力就好不必急於求成。”
鄧硯塵頷首,沒有說話。
長青朝前麵的一眾弟兄們招了招手,呼喊道:“這個時間點徐夫人禮佛,咱們小點聲彆驚擾了周圍的人。”
……
佛堂內,許明舒同自己對弈了兩輪後,命人收了棋盤緩緩站起身。
距離杜嬤嬤離開已經有了一個多時辰,來之前她特意叮囑沁竹先不必清理石階上的塗油。她想,杜嬤嬤若是聽了她的那番話有心悔改,這會兒早就親自將石階清理乾淨。
如果沒有...
那今日她就務必借此機會鬨得滿府上下人儘皆知,將有人意圖謀害侯府主母之事查個水落石出。
家賊不除,闔府上下將永無寧日。
隻是,總要有個人來促成這件事。
而這個人必須得身份尊貴,不然根本不能引起祖母和父親重視。
許明舒抬眼看向佛堂,上麵的香已經快要燃儘。按照約定,再過一盞茶的時間沁竹就會過來接她回去。
留給她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她不能再做猶豫。
許明舒從佛堂內走出來,小心翼翼地行至院前的荷花池邊。正如她猜想的那樣,每一層石階上都覆蓋著一層薄油,不仔細看根本看不清楚。
晌午剛過,池水中央已經完全融化開來,隻在邊緣處還能看見幾塊浮冰,不必試探就能猜想到必定是冰冷入骨。
許明舒深吸一口氣,她一向是怕冷怕疼的。
可若是同前世母親失去腹中胎兒從此落病,不治而終、父親返程途中遇襲、侯府落敗家破人亡相比,這點痛苦又算得了什麼。
況且,她都已經是死了一回的人了。
不遠處,祖母身邊的幾個下人正趕過來收集著香灰,用來做院子裡花草肥料。
牆外,一抹青色的身影若隱若現。
萬事俱備,許明舒閉緊雙眼踏上石階,佯裝腳底打滑身子一歪,筆直地朝池水中墜落進去。
彼時,沁竹剛剛邁進院內,就見自家姑娘從石橋上掉入水中,水花四射發巨大的響動聲。
沁竹一顆心已經被提到嗓子眼,她慌亂地跑上前呼喊道:“來人呐!快來人呐!姑娘落水了!”
她飛奔上前,腳下再次踩到了什麼滑膩的東西,膝蓋磕在石階上痛出了眼淚,一瞬間的劇痛叫她站也站不起來。
可此時此刻她顧不上自己,隻能哭著喊道:“快來人呐!”
許明舒剛一落水,冰冷的池水迅速將她包裹起來,吸走了周身的熱氣。
她後來學過一些在水中閉氣和遊水的技巧,求生的欲望使她掙紮著想要往岸上遊,可池水遠比她想象的冰冷。
剛一下去周身便僵硬難以控製,用儘全力力氣卻也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一點點的往下沉。
一時間有些心急,連續嗆了幾口水,她不禁想,她阿娘當初懷著身孕落入水中該是多麼絕望啊。
意識逐漸渙散,許明舒正暗自猜想著外麵的人怎麼還沒動靜,耳邊聽到一陣落水的響動聲。
有人來救她了!
許明舒吃力地在水中睜開眼,入目的便是鄧硯塵那雙明亮的眼和高挺的鼻梁。
鄧硯塵攬過她的腰身,將她緊緊地抱在懷裡帶著她往上遊。
不知過了多久,她被人擁著靠近岸邊。
腳下剛一站穩,鄧硯塵將她背在身上朝院子裡飛奔。
許明舒靠在鄧硯塵背上,他們二人周身皆是在不停地滴著水。迷迷糊糊間,她睜開眼看向鄧硯塵棱角分明的側臉,啞著嗓子道:“我想起來了......”
鄧硯塵沒聽清,側首問:“什麼?”
“從前,你也是這樣救過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