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你,是誰?”(1 / 2)

大波浪 3046 字 8個月前

我叫梁軒,Z大的學生,剛剛在路上看見有人搶這小孩,那人還沒上車,我就幫老太太把小孩子搶了回來。老人家就請我來你們家吃頓飯。嗯……我小時候練過一點,也隻是個門外漢而已……

我坐在車裡,心裡繼續想著怎麼和那家人交待事情的經過,以及怎樣應付那家人的盤問。可惜我這人腦子不怎麼靈光,想半天的結果就是越想越亂。駕駛員技術不是很好,明明是在平坦的大路上,卻能顛簸死人。我還在頭痛呢,身邊的小男孩卻已經睡著了。當時搶人的時候沒注意,現在仔細一看,這小孩子還真可愛。不說五官,就說他那皮膚,我就沒見過這麼白這麼嫩的小孩!他們家該不是每天都拿牛奶給他泡澡吧?或者說每天把他關在家裡不準出門?這也不對呀,要是不出門,怎麼還遇得到我?

我心裡有些對出門一趟的期待,還在想那些雜七雜八的事兒呢,坐在前排的老太太卻突然開口了,那聲音還真是不敢恭維,尖尖細細的,就不像個人的聲音。

“小哥在想什麼呢?彆緊張呀……”

彆緊張?就小哥這稱呼,就夠讓我緊張一陣子了。我還沒接著腹誹,老太太又開口了。

“小夥子這麼大了,也不知道有沒有女朋友?”

她這一句話可把我雷得差點升天。我猶豫半晌,想來與這老太也不過點頭之交,便有了底氣,開口答道:“女朋友還沒有,我條件不是很好,供不起的。”

她的臉上扯出一絲笑,卻不說話。車輛靜靜地拐了個彎,前往了去郊區的路上。老太太也許看出了我的不解,笑道:“我們家在郊區,那兒的姑娘……可是多了去呢!”

我心裡更彆扭,因為又說到了女朋友這件事。但不隻是彆扭,我心裡更感到不妥,上車了一會,我突然醒悟怎麼有一種被拐賣的味道?可拐賣我這個前途渺茫,腦袋空空,在大街上混大的流浪兒,能有什麼收益?

不得不說,我惶恐起來。我看著車窗外的高樓漸漸變成高低不平的小山包,零碎地鋪滿了光亮亮的油菜花,心裡那真是七上八下,連車輛越發顛簸也不再抱怨。等到老太太那尖細的聲音再度響起,我才回過神來,一看表,又過了半個小時。

“小兄弟,我家到了,下去瞧瞧吧。鄉下人家挺熱情的,隻可惜姑娘不太多,之前那些話,也就是老身見小兄弟你有些放不開,打趣罷了。”

我鬆了一口氣。第一次覺得這尖細的聲音還挺舒心。

我下車,等在車旁。老太太也下了車,掏出一塊手帕,墊著手帕打開了車門,輕輕喚醒小男孩,然後又把手帕收起。我看著老人精細的動作,心裡還是有些奇異的感覺。之前彆克車顛簸了一路,這裡說是郊區,不如說是臨近城市的鄉村,所以這一路的灰塵真的是鋪天蓋地,連我這習慣了臟亂的人都沒敢打開車窗。老太太隔著手帕打開車門,正是為了不讓手上沾了灰塵。我與老人打交道的機會幾乎沒有,第一次見到這麼講究的老太太,還是個鄉下的老太太,常聽人說這種老太太講究可多了,但我現在都在人家家裡了,心裡也隻有感到更加的惶恐。

說來也奇特,一路上雖然風塵仆仆,可老太太家的附近,空氣卻異常的清新。我閉上眼睛,狠狠呼吸了一把這兒的空氣。我這下是安了心。綁架我就綁架我唄,能自己不花一分錢,跑到城外來旅遊一番,恐怕連老大都會喜歡被多綁幾次。

老太太冷不丁又開口:“我先把小步帶回去,看小兄弟你挺喜歡這兒的景致,就現在這兒休息一會兒吧。在前麵那路口向左拐彎,就能看到我們那兒了,很近的。等你休息夠了就過來一起吃晚飯吧。”

小步,是那個小孩子的名字吧?

我當然順從,滿心歡喜。

可一想到老大,我一下就蔫了。我們是一所孤兒院出來的,老大總是罩著我,用他的話說,我就是個“除了有顆兔子膽愣是什麼都拿不出來的家夥”,要是沒他罩,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在老大的關愛下,我的生活可以說是衣食無憂,差點就比上阿秋那個小白臉了,可又誰能想到,老大的家人把老大找著了?!

我是被父母拋棄的,而老大不同,據說是被拐來的,後來自己跑到了孤兒院。現在十幾年過去了,老大的父母居然把他找到了?你說奇怪不奇怪,走失了孩子這種事,一般人家過了十幾年,估計也就死心了,可我又聽彆人說老大家裡還不是普通人家。那更是奇怪!怎麼不在老大走失不久就把他帶回家?偏偏等了十來年!

我們那幫狐朋狗友也問過老大他的意向。這一問不打緊問了還真要命!大家心裡都想著老大這麼傲的人,怎麼也不會回去吧?可老大陰沉著那張臉半天,居然就應了!

還記得老大突然就離開的那天,我哭得那是昏天黑地,被張哥笑了好幾個月。就連現在那丫還常拿這事來打趣我!

我想我現在臉色一定很不對頭。

“哥哥,你怎麼這麼不高興呀?”

小孩子軟糯的童聲傳來,想必他定是剛剛被老太送進了屋,有些無聊,現在就因好奇而跑出來和我玩了。我調整了一下表情,拿出最柔和的樣子微笑。現在是好好玩一把,看看鄉村風光的時候,還想這麼不高興的事兒乾什麼呢?

“我沒有不高興呀,剛剛隻是想到了不好的事情呢。”

小孩子突然抬起頭來直視著我,被這麼一水靈的小孩看著,我心裡還有點慌。可我想我也不是個這麼容易害羞的人吧?當年也是和小張一起蹲點看過美女的,雖然老大對這種“低級趣味”十分不齒,但我的臉皮可是練得足夠厚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