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捉蟲) 小廟裡,於……(2 / 2)

於大仙挺了挺胸膛,正氣凜然,“師父何須騙你?”

“好吧好吧,土土就土土,左右你不是第一個這樣喊的。”潘垚沒脾氣了,“對了,師父,咱們明兒要去帽兒叔家做什麼?他家怎麼了?”

於大仙:“說是家裡不太平,夜裡總聽到動靜,不是凳子倒了,就是牆上掛的東西掉下來,拉了燈線瞧,又沒瞧到是什麼在作祟,心裡不安心得很。”

“前兩天啊,他還夢到過世的老子娘,說是夢裡就瞅著他,也不說話,就是一直盯著他看,瞧的他心裡毛毛的。”

潘垚驚了驚,“那是鬨鬼了?那鬼是不是很凶?”

“這還沒瞧呢,我怎麼知道。”天氣熱,於大仙到底沒忍住,捧起瓜嘗了一口。

恩,是挺甜的。

潘垚瞧了於大仙一眼。

她剛才可是聽到了,這還沒確定呢,她師父就說老帽兒家裡的鬼不好對付。

想著他討厚禮的厚臉皮樣,真是應了那句老話,和尚不說鬼,袋裡沒有米。

……

怕潘垚害怕推拒,老仙兒又哄道。

“土土啊,你也彆怕,真見到鬼了,你就跟前幾天夜裡一樣,心中膽氣足,手中力道重,瞧見惡鬼,用力的敲就是了。”

“你放心,你胸中有偃骨,咱們祖上傳下來的打鬼棒,它在你手中好使!”

潘垚無語。

“師父,那天的小蘭香不凶,它是還情鬼,要是遇到怨鬼冤鬼厲鬼,就不是我抽它,該是它抽我們了。”

還情鬼,心中的執念是情人,生前死後,心心念念的都是情人,這種鬼要是不動它的情人,一般是無礙的。

這事兒,潘垚也是傳功那日聽玉鏡府君說的。

“嘶。”於大仙皺眉抽了口涼氣。

這話倒是有理。

“那我再帶些壓箱底的貨。”

他一臉的肉痛,翻箱倒櫃,將壓箱底裡的那幾張符籙拿了出來,抖著手,不舍的將它放到褡褳中。

“師父,這書能給我瞧瞧不?”

於大仙翻箱子的時候,潘垚眼尖,一眼就瞧中了其中的一本書。

隻見它的麵皮有被火燎過的痕跡,焦黑殘損,黃皮的封麵上,墨字的書名都殘損了,隻隱約瞧見手劄二字。

潘垚翻了翻,隻見裡頭是各式各樣的符籙,下頭還有蠅頭般的墨字,細細的說著符籙的用途。

手劄的主人還是個心裡話多的。

潘垚就瞧見了其中有一頁,上頭繪了一張名為【夢中相會】的符籙。

小字上說了符籙創作的緣由。

這符籙是一書生在外求學,因為思念家中的妻子,茶飯不香,衣帶愈發的寬鬆,一副飽受相思之苦的可憐相。

他聽說手劄主人對道術有所研究,特意求到了手劄主人麵前。

彼時,手劄主人與書生是同賃一院的學子,他感其情深,苦思冥想多日,頭發都扒拉掉了好一把,這才創下了這符籙,並為其取名為夢中相會符。

符籙取相思草一束,用朱砂寫上“飛魂魄遊”四個大字,符籙擱在彩瓶中,每隔七日放一粒紅豆,置於六甲壇下。

七七四十九日後,焚符和紅豆,有情人交杯共飲,從此天涯如比鄰,夜夜共一夢。

手劄的最後,手劄主人吐槽,真是時光流逝,人情易變,多管閒事真真是要不得!

原來,白衣的書生郎考取了功名後,家中的嬌妻就成了糟糠妻,夢中妻子得知書生郎情變,醒來就咬碎了一口牙。

那是個潑辣的嬌妻,性子烈也要強,眼裡揉不得沙子,拎著殺豬刀就從老家奔來了。

那一場夫妻間的戰鬥,簡直是天昏地暗,驚天動魄,院子裡是雞飛狗跳的熱鬨,手劄主人夾在中間,頭發又被一左一右的兩夫妻扯住,各自薅掉了一撮。

最後,少了兩撮發的手劄主人,捧著掉發,傷心又悲憤的指天發誓。

果然是情之一字擾人,這輩子,他再也不瞎摻和了!

…………

小廟裡,潘垚看這手劄就像看小說一樣。

雖然是半文言的,不過,手劄主人的文采好,寫的生動又情真意切,潘垚好像真的看見被一對夫妻扯發的道長。

她看的津津有味,小腦袋點個不停。

可不是麼,老話都說了,不做中,不做保,不做媒人三代好,這手劄主人啊,就是吃了沒文化的虧!

潘垚抓著手劄,抬起頭看向於大仙,興致勃勃又道。

“師父,這手劄能借我看幾天嗎?我想學著畫這些符籙。”

主要還是想看上麵的小故事。

於大仙擺手,“想看就拿著,等以後啊,這些也都要傳給你。”

潘垚:“謝謝師父。”

說完,潘垚繼續看手劄。

於大仙看了潘垚一眼,見她盤著腿坐在官帽兒椅上,腿中間擱著那本符籙手劄,小臉上是認真又好學的模樣。

日光照耀下,那臉蛋瑩瑩有光,瞧過去就是鐘靈毓秀的模樣。

於大仙心中一動,“土土,你試著畫畫符吧。”

潘垚抬頭,眼睛裡有著躍躍欲試。

“我?現在就開始嗎?”

於大仙搖了搖蒲扇,老花兒眼也笑眯了,“擇日不如撞日,試試又不打緊,就是不成,也不過是浪費一些黃紙和朱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