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十天半個月之後會不會忽然回頭看看,身後已經沒有她了呢?還是即使回過頭也已經忘掉她的存在了。
她傷感。
此刻她才真正的意識到,那個叫紀年愛羅的人,和顧紀年不一樣。
究竟是哪裡不一樣,她沒有時間去想——
因為,一隻長得像是被毀了容的妖之獸站在了她的麵前,拿著一隻弓箭,對準著她射了過來。
一箭穿心。
胸口好痛,視線瞬間模糊,隱約……那隻怪獸朝自己靠近,
她,死了嗎?
***,***
風起,竹動。
妖之森最後一層,紫竹林。
隻要走出了這裡,便可算是將她帶入安全的地域。回頭,卻不見了她的蹤影。
啊,他想起來了。走到一半的時候,她忽然停下,而他,是沒有回頭等待同伴的習慣的。
紀年愛羅靜靜地站在一片暈紅的夕陽下,他是魔,家族給予的教育中,沒有過憐憫弱小這一項,因為那意味著死亡……她是體力與戰鬥力皆屬低級彆的人類,會主動說出一起走的話,連他自己都暗自詫異。
甚至於,心思向來縝密的他,會故意忽略她的存在。
這種危機感,是什麼?
風中浮動的血腥味道打消了他的顧慮,那是她的味道。
小心翼翼地看著他,靠近他,又在被他嚇唬了之後迅速離開他。
試探地呼喚他,卻得不到他的回應。
嘲笑他跟孩子一樣弄得很狼狽,卻用一種另類的溫柔為他擦拭。
他閉目養神時,她便為他四處覓食,討他的歡心……無論這個小女孩是打什麼主意,這些事,從沒有誰對他做過。
“我叫夏小樓。”那是她在知道他名字之後,笑盈盈地作著自我介紹。
小女孩,笑起來真好看。
那樣孩子氣的笑容,是他所接觸的女性中,不曾看過的。
她很弱,但是身體裡卻仿佛有一種看不見的力量。
“我要跟著你!去哪我都跟著你!”
腳步,在自己回神之前,邁了開來。
衣擺輕揚,他去找她了。
***,***
依然是這樣一個被夕陽染紅的黃昏。
那個曾經對他露出靈動笑容的少女,靜靜地躺在地上,隻剩下孱弱的呼吸。
她的胸口,流著血,染紅了衣裳。
心詭異地絞痛起來,他不明原因,隻覺得,比起這樣安靜的她——那個會笑的,會大喊著跟著他的,會明著討好他暗地腹誹她的小狐狸一般的少女要順眼得多。
結果就是……
那隻射手妖,被他滅掉。
眼都沒有眨一下,隻覺得很礙眼。
原來生命在他眼中是不一樣的。
有兩隻半透明的妖怪出現,拉扯著夏小樓的魂魄。收魂使者在他的麵前跪了下來,“魔王大人,請不要乾涉我們的工作。”
“我連要一隻魂魄的權利都沒有?”上挑的鳳眼微眯,黑曜石般的眼眸亮極,裡麵的感情卻是冷到極至。
“沒有辦法救活她麼……”
“那麼我將她收作Maid如何呢?”
收魂使者聞言皆是一驚,隨即對視一眼,默默地淡去了身影。
此刻的夕陽愈發溫暖起來,四周響徹著規律的蟲鳴。
將少女輕輕地抱起,少女的體溫還未散去,小小的臉因他的舉動貼近了他質感頗佳的紫外衫上。
不知是否是夕陽太過溫柔的緣故,紀年愛羅的眼神此刻看起來竟也有些溫存,他的唇畔噙著無奈的笑意,自己一向是個自製力很強的人。
卻一再地為她破例,連那個不惜觸動傷口,也要為她殺死那些骷髏兵的舉動也是。
真是無奈,自己逃開的結果就是她如自己的願死去了,結果卻是這樣。
“也許會有些疼,”抱著她,頭俯向她的脖頸,“但是也隻有希望你多多包涵了,畢竟……”他是第一次。
「To Be Continued...。。。」
「敬請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