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三,老師,師生戀是不行的。
夏小樓為紀年愛羅這身打扮震驚,他和顧紀年,真的太像了。趕緊低下頭,裝作在翻閱書本的樣子,思緒卻被抽離至九霄雲外。
那是在一次繪畫課的考試上。她還記得當時的考試題目是人體素描,模特是一個漂亮的女孩,考生要照著畫。夏小樓定了定神,略作思考,然後開始打線稿,畫到一半,忽然覺得小腹漲漲的,一陣溫熱的……MC突然造訪。不僅帶來了尷尬,更多的是痛苦。
這些日子她和顧紀年鬨彆扭,作息很不規律,總之,一言難儘。
教室裡隻剩下沙沙沙的鉛筆落在紙上的聲音,她卻難受地掐著筆,在裴意經過的時候擋住畫,想努力集中精神,快點畫完,畫完就趴下。
裴意是個戴著一副水晶眼鏡的斯文男人,平時很嚴厲,卻非常地有才華。夏小樓很欽佩他,這次考試的成績關乎到是否能被收作他門下當弟子。錯過的話,她不會甘心的。
不知是不是錯覺,裴意似在她身邊徘徊了好幾次,然後,黑色皮靴調轉了個方向,他抬腳,走了出去。
夏小樓胸口懸著的那口氣還沒鬆下來,立刻感覺到小腹像是被人狠揍了一拳的痛意,她眼冒金星深吸一口氣,終於不管不顧抱住了畫板,臉貼在上麵拚命想冷靜下來。
不過須臾,裴意又走了回來,停在她的跟前。
他俯下身子,平素裡清冷刻板的聲音似乎染著一絲暖意,“你還好嗎,同學?”
夏小樓搖搖頭,眼睛卻紅紅的,泫然欲泣。
“是要我帶你去醫務室看看,還是想繼續留下來考試?”這是一個頗巧妙的問句,一般的大人在孩子病了的時候,都會失了風度擅自做決定,關心則亂,往往忽視了孩子的意願。夏小樓凝神將這句話聽在耳裡,她完全不想失去這個機會,可是眼下又痛得不行。
權衡利弊後做下決定,她閉上眼睛,“麻煩老師了。”
爾後,一個年輕的女人走了進來,看樣子是裴意剛才叫過來幫忙監考的老師。
本來應該是被攙扶過去的,她實在是痛到神智不清了,等稍微清醒一點的時候,發現世界恍若海水漲潮的蕩漾著,恍若被籠罩著濃濃的霧氣,原來她正趴在裴意的背上,夏小樓將臉安心的貼在他寬厚的背上,睡著了,一切溫暖柔和的像個夢境。睜開眼,撞入裴意略帶擔憂的眼睛。
她心中驚訝,“老師?”他還沒走?
“我已經找人代監考,你不必擔心。”
夏小樓垂下眼皮,小聲地問,“老師,你下個學期還會弄這樣的考試嗎?”真不甘心啊,今年就這樣錯過的話。
嗯?裴意看了她一會兒,隨即了然,一向冷清的眼笑起來竟然好看地如能勾魂奪魄的妖孽。他注視她的眼睛,將她的名字含在唇舌間吐納,“夏小樓,我知道你的。沒關係,下周可以補考。”
見她安心了,裴意又遞來一個暖水袋。夏小樓臉紅撲撲的,細軟的頭發柔柔落下,遮住了她的窘意:“謝……謝,老師。”想外表溫順內心凶殘暴力,典型的表裡不如一的代表夏小姐,什麼時候這麼聽話過?連在顧紀年麵前都不曾。
閉上眼,小腹暖暖的,又混混沌沌地睡過去。
不知過了多長的時間……
迷蒙地醒來,夏小樓的臉還是熱熱的,隻感覺有微涼的指尖在觸碰自己的臉,還有一聲略帶溫柔的歎息。忽然,自己的唇上一軟——
她驚得心都要跳出來了,卻不敢睜開眼睛。
那是一個如薄荷般清涼的吻,很溫柔,很克製,沒有更進一步。夏小樓卻緊張地悄悄地握緊了被單。
忽然了悟什麼,雖然有自作多情的嫌疑,但是老師陪一個學生一天實在是太奇怪了……毫無睡意地閉了半個小時的眼,夏小樓找了個合適的時機醒過來。
傍晚的陽光淺淺地落下,男子身著暖白色的高領毛衣,正拿著一本書閒適的翻閱,指尖乾淨優雅。
實在是不像會偷吻彆人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