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放在祝鞍照身上,邰縉就沒法確定了。
祝鞍照說:“你說得就像你認識以前的‘祝鞍照’一樣。可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你講的話又不是那麼回事。你是想了一天一夜,回憶起過去曾經有一個貌美如花的陌生美少年,給你沉痛黑暗的童年帶來了短暫而驚豔的溫暖嗎。”
“這很離譜。我沒有沉痛黑暗的童年。”邰縉摸不著頭腦地說,“即使有,我也不會因為陌生人的善意被溫暖。何況你不是什麼能輕易忘記的人,如果我見過你,我會記得。”
“因為長在你的色心上了是吧。”
邰縉望著他。
“是,也不是。”邰縉說,“好看的我都可以,有趣的我也可以,好玩的我也可以。”
你怎麼不直接說你就是個浪|蕩|貨|色呢弟弟?!
哦,你確實就是這個意思。
對自己的欲|望很誠實嘛,可不就巧了,這點也能戳中祝鞍照的喜好。
“那我就不一樣。”祝鞍照說,“我就喜歡你這樣式,弟弟。”
邰縉隔了幾秒才反應過來,發出一聲短促的氣音,很多種情緒濃縮其中。他撐著車身,換了個好幾個姿勢才站直,問道:“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講話的語調和表情都讓人覺得既好氣又好笑。”
祝鞍照回想自己經常講話的對象。
圍著中心堆滿一圈衣服的亂糟糟的床,丟在地上的一摞書,空杯子,門板上的人形汙漬,生長得鬱鬱蔥蔥的一小片菜畦。
完整的在活動的喪屍,肢體殘缺的喪屍,被砍掉了腦袋的喪屍。
一些買貨和買貨的商人,麵目模糊不過似乎總帶著客氣而討好的笑臉。
“從來沒有過。”祝鞍照斬釘截鐵地說。
邰縉轉身就去拉車門要進去,開到一小半又重重地合上車門,邁著大跨步走向祝鞍照。
祝鞍照站著沒動,他好奇弟弟突然過來是要乾啥。
邰縉勾著他的後頸,手掌貼過來時微微發涼,令祝鞍照輕輕打了個哆嗦,也就順著邰縉的力道靠了過去。
他還是可以躲開的,然而沒有躲,不管怎麼說祝鞍照都感覺邰縉勉強可以信任了。至少邰縉肯定不可能手裡藏把刀,打算趁著他倒過去的力道把刀捅進他胸口。
……為了以防萬一他還是提著精神,要是真有把刀他能用手臂擋住。
擋完剛好用另一隻手給邰縉抽一頓狠的。
畢竟弟弟的精神狀態,和自控能力,是吧,就不那麼優秀。你說,到底什麼玩意兒才會在法治社會——並且明知道這是法治社會——搞強製愛的那一套呢?
邰縉沒有捅他一刀。
也沒有吻他。
除了要捅他以外,排在祝鞍照懷疑名單第一位的就是邰縉要吻他。拜托,他雖然沒有戀愛的經驗,也不擅長正常的人際交往,而且腦子在這個文明社會裡也不太夠使,可他又不是傻。
他自己都把對邰縉的些微好感表現得很明顯了。
邰縉對他也明顯有感覺。
……好吧對於邰縉是不是有感覺祝鞍照不太能確定。如果邰縉吻他,他就能確定了。
邰縉沒有吻他。
邰縉……擁抱了他?
不是弟弟你怎麼回事,你放手的著力點,你用力的趨勢,你壓低的下巴,所有動作上的細節都指向了接吻的前奏,結果你沒有親上來?認真的嗎?弟弟你想啥呢?
受不了了,這個神經病弟弟,太反複無常了。
他媽的,怎麼會有這種人。你想親你就親啊!怎麼做到一半改成擁抱了!
祝鞍照萬分無語地張開手臂回抱住邰縉。
要說為什麼,一方麵是因為他挺喜歡和另一個人身體相貼,感受另一個人的身體,另一個人的皮膚、溫度和氣味。如果是有好感的人,那麼這種喜歡可以超越,不,可以吊打隨便的什麼亂搞。
一方麵是因為邰縉好像很高興。搞不懂弟弟到底在想什麼。
這個寂寥,又沒那麼寂寥的夜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