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做看不見收起來,不太好,還給沈聽風,卻總是找不到他,於是小小的一塊金屬,放在口袋裡,準備尋到契機再還給他。
休息的時候,周洐開始尋找流浪狗領養中心的信息。
手機上網的條件有限,眾人閒聊的時候他扯起這個話題,聽到有人提了一句,“西郊好像就有個收養流浪狗的,以前還來這兒捉過幾十隻,這段時間都沒見過流浪狗,應該都是去那了。”
周洐適時問了一句:“這裡怎麼會有這麼多流浪狗?”
“都拆遷走了啊!城裡的房子養狗麻煩,養著也就是看家護院,要是一塊在一個屋裡吃喝拉撒,可不家家戶戶都不要了嗎。”
中午休息的時候,周洐找到了西郊流浪狗收養所的電話,打過去詢問了一番,溝通好時間,那邊說晚上會派人來看。
雨稀稀拉拉下個不停,總不能一直停工,他們這一批人就去到室內乾。
無非還是那些工作,不會的就學。周洐站在架子抹灰,跟他搭檔的是趙曉晨,忙活了一會,臉色不太好,猶猶豫豫的說:“大哥,你能跟我換換嗎?”
周洐下來,趙曉晨麵露感激,連聲道謝,可爬架子的動作磨磨嘰嘰,在上麵乾活也慢悠悠的。
工頭見他們的進度慢,過來問是怎麼回事。
趙曉晨沉默著挨訓,等人走了,周洐問他怎麼回事,也不吭聲。
後來工頭生氣了,讓他不想乾回去歇著,趙曉晨的臉一瞬間變得煞白,卻聽話的從架子上下來,準備走。
周洐見他的動作不對勁,一把拽住他。
“到底怎麼回事?”
趙曉晨卻痛呼一聲,引起周圍人的注意,紛紛朝這裡看來。
周洐把他的袖子捋起來,眉毛漸漸擰起。
光是露出的手臂,就有兩塊青紫。
他被人打了。
“被打還是互毆?”
周洐一直都挺隨和的,難得見他這麼嚴肅的表情,明顯是在關心,趙曉晨嘴一撇,眼睛紅了。
“大哥,我能當你是我哥嗎?”
變成了他拉著周洐的胳膊。
“……不能。”周洐想要拉回胳膊,卻被他死死拽著。
趙曉晨已經敞開了心扉,“大哥,你彆想著替我報仇,他們一堆人,你打不過的。你以後也要小心點,離那個葛生遠點。”
“葛生打的?”
“嗯,他在宿舍抽煙把我被子點了個洞,我讓他賠我,他就找人打我,還說,”趙曉晨吸了吸鼻子,覺得自己真是委屈,有苦難申,“要是我敢告訴彆人,就讓他姐夫把我辭了。我都沒說,他還是讓他姐夫把我辭了。”
葛生的姐夫就是工頭。平常發不完的福利,都被他拿去了,有時候上班找不到人影,就是躺在他姐夫的休息室睡覺,工地上都知道他人挺張狂。
周洐朝工頭走過去。
趙曉晨以為他要替自己報仇,感動得不行,拽著他想讓他冷靜,“哥,你彆為我出頭,彆連累你也把工作弄沒了。”
趙曉晨說什麼都不讓他走,周洐無奈,出聲喊工頭的名字。
趙曉晨一臉震驚,覺得自己預料到了兩個人共同的淒慘下場。
周洐指著他的胳膊對工頭說,“葛生打的,醫療費掏不掏?”
工頭麵色一變,“我怎麼知道他是不是也打了葛生?”
“那就找他過來看。既然你不相信,那我們去找安全員處理也可以,工地宿舍禁煙,有人犯忌也得告訴他一聲。”
因為這個工程大,這裡的包工隊有許多家,還有不少人盯著也想參與這個工程,對於可能會造成安全隱患的,自然是不會留情,換下一家。
工頭麵色變來變去,心裡暗罵著自己這個小舅子,哼了一聲,“去我休息室,我看看這事怎麼處理。”
趙曉晨一臉不明所以的跟在他們身後,沒過一會葛生也過來了,見到這幅場景表情瞬間就變得陰沉。
工頭讓他們互相證明自己身上的傷,趙曉晨一脫衣服,全身都是青青紫紫,葛生找了半天,把磚頭砸腫淤血好幾天的手指都算在了趙曉晨頭上。
但誰是誰非一眼就能看出。
最後葛生不情不願的掏了八百塊錢,得知自己沒有被開除的趙曉晨表情變得不可思議,開開心心的收了錢。
過了一會又反應過來,趙曉晨會想起剛才葛生凶狠的眼神,心有餘悸道:“可是我晚上回去他會不會打死我啊?”
過了剛才那事兒,工頭也不說他乾活慢了,畢竟受了傷,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周洐說:“租房子。”
“可萬一他找機會打我呢。”趙曉晨憂心忡忡,不斷訴說著自己的擔憂。
他現在真是對周洐無比崇拜,倒豆子一般把自己的事說了出來。
他說他自己才十六,家裡人出車禍在醫院躺著,賠的醫藥費還不夠消耗的,其他地方賺錢少,他就來了工地,這裡待遇好,這裡不要他了也找不到更好的工作了,又翻來覆去擔憂之後該怎麼辦。
周洐聽他說話聽得頭疼,直接說:“你先搬來跟我住。”
趙曉晨一愣,又感動起來,“哥,你真好。我遇見你可真是積了八輩子的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