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姒聽見這個名字,心底忽然咯噔了一聲,小融子究竟做了什麼?
但她沒有反駁盧嬪的話,隻是道:
“也許隻是巧合。”
盧嬪打斷她:“哪有這麼多巧合,我瞧她和在府中時也不一樣,許是見慣這宮中的榮華富貴,才縱生出了貪欲。”
“再說,小融子和她無冤無仇的,難不成還會故意害她?”
雲姒抿聲,她沒有再替頌茸辯解,適才那句也隻是場麵話。
盧嬪有孕後,就一直這般,時常讓她注意宮中奴才是否和其他宮中有聯係,又動不動讓她檢查一下宮中是否多出了不該有的東西。
雲姒也不知該說她是謹慎,還是有點疑神疑鬼。
總歸,頌茸失去盧嬪信任,對她來說也是一件好事。
至於小融子會不會故意害頌茸,雲姒不置可否。
盧嬪冷著臉:
“我讓陸淞盯著她了,若是我冤枉了她,我自然會補償她,但她若真有不軌之心,哼!”
盧嬪鬱悶地輕哼了一聲,顯然她心底對頌茸有可能背叛她這件事不是無動於衷。
雲姒沒再多說,隻是輕聲道:
“主子英明。”
快要到禦前,雲姒和盧嬪都沒再說話,雲姒遙遙就看見了長廊下站著的許順福。
許順福也看見她們主仆,有點意外,但很快迎上來:
“奴才見過盧嬪主子,盧嬪主子怎麼來了?”
盧嬪臉上不見一點適才的冷意,彎著眸子,露出和軟的笑:“許公公,皇上忙不忙,可有時間見我?”
她語氣十分客氣,輕輕軟軟的,讓人很難拒絕她。
許順福有點意外,但她懷著身孕,許順福不敢有半點怠慢,立刻道:
“盧嬪主子且等等,奴才給您通報一聲去。”
盧嬪彎眸應下:“多謝許公公。”
殿內,許順福一進來,伏案處理政務的談垣初就皺了下眉頭,他撂下筆,看向這個時候進來的許順福:
“什麼事?”
許順福:“是盧嬪主子想見皇上。”
談垣初抬眼,意識到盧嬪是為何而來,他挑了下眉梢,衝許順福輕頷首,示意讓她進來。
等許順福轉身之際,談垣初忽然問:
“她和誰一起來的?”
許順福驚訝,他恭敬回頭,訕笑一聲:“是雲姒姑娘陪著盧嬪主子一起來的。”
談垣初沒再說什麼,讓許順福把人放進來。
盧嬪進來後請安,談垣初表現得仿佛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衝她招手:“怎麼過來了?”
盧嬪眸子輕轉,透著點委屈和控訴,她幾步上了台階,輕軟埋怨:
“嬪妾想皇上了,皇上許久都不去看嬪妾。”
雲姒有眼力見地沒跟著,挪到殿內一角,安靜地站著。
盧嬪還在嗔聲控訴,談垣初眸中情緒淡了下來,他漫不經心地聽著,餘光掃了眼殿內角落的人。
盧嬪還待說什麼,談垣初忽然不鹹不淡道:
“聽聞你最近和楊婕妤有爭執?”
盧嬪倏然消聲,她咬唇看了眼皇上,心底有點不安,不知道皇上是什麼意思。
是在怪她?
她下意識地看了眼雲姒,想找雲姒求助,雲姒不動聲色地衝她搖了搖頭,盧嬪攥住手帕,撅唇:“皇上真是說笑,嬪妾位低言輕,哪敢和楊婕妤起爭執。”
盧嬪不敢承認這件事,但也不妨礙她話中有話。
雲姒不由得抬眼看向皇上,她不知道皇上聽見盧嬪的話是什麼想法,但她知曉,皇上在這個時候提起楊婕妤,根本就是在戳盧嬪的心窩。
忽然,談垣初垂著視線朝角落看來,冷不丁道:
“朕瞧這個宮女似乎有點眼熟。”
雲姒渾身一僵,沒想到皇上會直接和盧嬪說起她。
皇上不再提楊婕妤,盧嬪鬆了口氣,語氣輕透埋怨:“皇上許久不來看嬪妾,連嬪妾身邊伺候的宮婢都不記得了。”
談垣初輕挑眉,仿若剛記起來:
“朕記得,中秋那日就是她和你一起的?”
盧嬪點頭,談垣初移開視線,語氣不鹹不淡:“看來她的傷也好了。”
雲姒聽得心驚肉跳,意識到了什麼,她咬唇低頭,悄然攥緊手帕。
聞言,盧嬪扭頭朝雲姒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