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父:“是你媳婦兒提出來的。”
賀啟驚訝地看向父親。
賀父:“你彆亂想。這生意本就是你媳婦兒一個人想出來的,咱家也沒指望過她賺錢。我本想著一文錢不拿,全都給她。她不同意,說她如今花的是家裡的錢,所以給家裡兩成。夕姐兒日日幫她,她給夕姐兒一成,當做夕姐兒的嫁妝。你要覺得這樣分成不好,那就還給她。她的那些錢家裡一文都沒動。”
賀啟沉思片刻,道:“她如今吃住都在家裡,夕姐兒的確出力了,她願意給,您就拿著吧。”
賀父:“好。對了,她本來說要把賺的錢都給家裡的,我沒同意,還給她了。”
賀啟怔了一下,問:“她說全都給家裡?”
賀父:“對,她一開始有這個意思。”
賀啟不解,當初顧家兄妹二人設計他就是為了家裡的錢,如今又為何要把錢給家裡。這不是前後矛盾嗎?
賀啟:“爹,我考試要用的錢您和娘不用愁,兒子來想辦法。”
賀父:“你咋弄?”
賀啟還未開口,賀父又急著道:“你八月要參加秋試了,可彆為了此事分心。你好好讀書,賺錢的事情我和你娘來想辦法。”
賀啟:“爹,兒子心中有數,不會耽擱了科考。兒子有個同窗,家中十分有錢。兒子打算先借了他的錢應急,慢慢再還給他。”
賀父:“借彆人的錢總是不好的。”
賀啟:“沒事,那朋友十分可靠。您不要那麼勞累了,身體是第一位的。”
賀父歎氣。
賀父雖然表麵應下了,但心裡也沒想過讓兒子還錢,他自己得想辦法。
將廚房收拾好,賀夕拿了個花樣子坐在屋簷下繡花。
顧芸兒瞧了一眼,想到自己有件洗破掉的衣裳,去櫃子裡找了出來,拿著衣裳坐在了賀夕旁邊。
“夕姐兒,我衣裳壞了,用用你的針線。”
賀夕拿給了顧芸兒。
顧芸兒雖然做飯是把好手,可她從來沒補過衣裳,幾乎沒動過針。單單是穿針引線就費了好一番功夫。
賀夕看不下去,從她手中接過了針線,很快線就穿進了針孔裡。
顧芸兒有些不好意思:“妹妹的手真巧。”
賀夕抿唇笑了笑。
顧芸兒接過來針線,看了看衣裳上的破洞,琢磨著應該怎麼縫。她想著應該是從裡麵縫吧?外麵縫會留下來痕跡的。
思考了許久,顧芸兒將衣裳翻了過來,開始縫。從前她雖然過得不算好,但衣裳基本沒穿壞過,也就沒怎麼動過針線。因為很少做針線活,在這上麵也沒有什麼天賦,縫了許久雖然將洞補好了,可那一處也皺成了一團,很是難看。
顧芸兒眉頭皺了起來。
縫衣裳怎麼就這麼難呢!
就在她一籌莫展之際,賀夕開口了:“嫂嫂,要不我幫你弄吧?”
顧芸兒將衣裳遞給了賀夕。
賀夕將衣裳翻了過來,將上麵的線剪斷,又將衣裳弄得平整,找了一塊顏色差不多的布。
顧芸兒頓時恍然大悟,怪不得她弄得皺皺巴巴的,原來是破了個洞,縫不到一起去了。
賀夕拿起來針線,在布上麵繡了一朵月季。
顧芸兒看得目瞪口呆,讚道:“厲害啊!”
賀夕被誇得十分不好意思:“沒有,我繡的一般。”
將花繡好後,賀夕將那塊布貼在了衣裳裡側,拿起來針線沿著破洞的四周開始縫。不一會兒布就縫在衣裳上了。
縫好後,她將衣裳抖落了一下,那一朵月季花就像是本就繡在衣裳上一樣,看不出來曾經是個破洞。
顧芸兒不得不承認,在做針線活兒一事上有些人就是有天賦。賀夕是有天賦的,她是沒天賦的。
賀夕:“嫂嫂以後要是有破掉的衣裳拿過來我給你縫。”
顧芸兒也沒跟她客氣:“好,那就麻煩你了,我給你做好吃的。”
賀夕抿唇笑:“嫂嫂不用客氣。”
這時,她看到堂屋走出來一個人,喚道:“哥哥。”
聽到這個稱呼,顧芸兒心瞬間提了起來,扭頭看向身後。
賀啟的目光在顧芸兒身上停留一瞬,又看向妹妹。
“嗯,做針線活兒呢。”
顧芸兒沒說話。
賀夕:“對。”
賀啟:“一會兒記得休息一下,彆傷了眼睛。”
賀夕:“好的。”
賀啟簡單說了兩句後回了西廂房。
顧芸兒的衣裳已經縫好了,她剛準備拿著衣裳回去,見賀啟回去了,她頓時就不想回去了。
家裡的事情已經交代好,賀啟回屋後從包裹裡拿出來一本書,提筆在紙上寫著什麼。
顧芸兒瞥了一眼西廂房,西廂房的窗子此時是打開的,窗台上放著一瓶黃色的迎春花。
迎春花開得十分嬌豔,惹人喜歡。
賀啟一襲長衫,在桌前坐得端正。右手執筆,他指節修長,十分漂亮。此刻他正在紙上寫著什麼,看上去神態十分認真。
好一個美男子。
可惜他是賀啟。
盯著他看了片刻,顧芸兒收回了目光。她就坐在外麵看賀夕繡花,姑嫂二人說說笑笑,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天色也漸漸暗了下來。
很快,西廂房的窗子關上了,屋內點了燈。
賀夕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回屋。
顧芸兒也隻好站起身來和她道彆。她瞥了一眼窗台那裡昏暗的光,磨磨蹭蹭朝著西屋走去。
西屋的門沒關,顧芸兒做好心裡建設,深深地呼出來一口氣,抬步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