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賬號數據還可以。
隻是服裝設計遠沒有隻是畫圖那麼簡單。
要將設計圖變成實物,光是挑選布料這一步就能將人難倒,唐月舒現在隻有自己,進展艱難。
錢不夠,人也沒有,名氣更沒有。
她總不能在巴黎讀兩年書,然後灰溜溜回國繼續被她爹拿捏在手裡。
說句實話,老唐現在正值壯年,就算是要爭家產,也不會是這幾年,他的財產要怎麼處置,還真輪不到唐月舒管。
這也是唐爍衍勸她低頭的原因,錢和任性哪個重要,大部分人都清楚。
他們這些人其實大部分時候都是自由的,花錢如流水,談幾個也沒人管,隻要做好麵子工夫就行。
自由嘛,相對的。
這就不得不提唐大小姐的犟種脾氣了。
她就是不樂意在這件事上低頭,像父母一樣聯姻,生下一個孩子,再各自尋樂?
那個孩子和當初的她又有什麼區彆呢?
話是這麼說沒錯,該愁還是得愁。
萬事開頭難,像唐大小姐這樣沒有半點經驗的就更是這樣。
唐月舒找了一個餐廳服務員的兼職。
這其實不是她第一份當服務員的工作,早在剛來的時候,唐月舒就在餐廳裡當過服務員,不難,隻是嬌生慣養的大小姐第一次體會什麼叫做勤工儉學,還是忍不住在心裡感慨一下。
生活確實很能磨礪人,現實也教人低頭。
唐月舒身上穿著工作服在為客人提供微笑服務,進入十二月之後,這邊的聖誕氛圍就日漸濃厚,餐廳提供的工作服都換了花樣,帶著聖誕元素。
她的白襯衣上搭配了一個紅色的領結,上麵印著綠色的聖誕樹。
一切還算順利,直到她服務的這桌客人直勾勾盯著她的臉,眼神讓人不適,他和對麵的朋友一唱一和用法語說著些不太恰當的玩笑話。
唐月舒一開始假裝聽不懂,直到對方問她需不需要sugar daddy。
“……”
出門在外,唐月舒不是第一次麵對這樣的情況,確實有那麼一小部分人盯著那種看起來在經濟上窘迫的學生,想要用金錢買青春。
唐月舒的賬號注冊後沒多久就收到不少類似的消息,說每個月給她多少多少歐,又承諾給買什麼禮物,隻需要她付出陪伴就可以。
但現實裡碰見的其實不多,得益於出國前帶來的各種衣物飾品,走在大街上估計沒幾個人會覺得她窮,奈何現在身上穿著工作服,她又生了一張很出眾的亞洲人麵孔。
儘管歐洲這邊對亞洲麵孔的審美不算統一,但有些美貌其實某種程度上是公認的。
唐月舒早在上高中的時候就有星探找上門來問她想不想當大明星,那時候的唐大小姐刷著她爹的副卡,各種人上前來想要和她結交,她真想混娛樂圈,家裡能給她買下一個公司。
老唐現在停她的卡,不是因為真想和女兒斷絕關係,他就是大男子主義那點毛病犯得嚴重,她真願意低頭回去,她爹能把前幾個月的錢都一次性給她補回來。
但來句無病呻吟的話,唐月舒確實覺得這種日子有點沒意思。
她爹明明有養她一輩子的能力但不樂意養,也有培養她獨當一麵的能力但不願意放權。
他挑的那什麼自認為很好的女婿,連長相都不是唐月舒的審美。
父母子女一場,擰巴的時候也是真擰巴。
唐月舒的脾氣比之前好了不少,導致她現在還能心平氣和地看著這桌的兩個人。
兩個模樣看著都能當她爹的白男,外在形象上很讓人失望。
隻是這兩人的聲音不算小,有幾句傳到了後麵的桌子。
隔壁桌是兩個年輕的男人相對而坐,其中一個麵朝前,身上穿著黑白相間的毛衣,體格看著健壯,敞露的皮膚能看到點紋身的痕跡,頭發染了灰色,顯然出門前還特意抓了發型,他的大衣被搭在椅背上。
他看著前麵慢慢皺眉,隨後和對麵的友人吐槽:“這倆男的也太不要臉了,出門不照照鏡子好歹也看眼自己的錢包吧,兜裡多少米兒啊就想給人當糖爸?”
這句話吐槽完,對麵的人還沒說什麼,他下一句就又來了:“哎呀我真受不了這種鮮花插牛糞上的感覺,林川你說我待會兒跟人家小姑娘說有個好心人不求回報就想給她送點錢,她會覺得我癲嗎?”
被他cue到的男人慢條斯理地擦了一下嘴,隨後抬眸緩緩道:“你想當這個好心人的原因應該是因為你覺得人家漂亮,彆人配不上,但是你可以,本質上也是想和她發展後續,沒比彆人高風亮節多少。”
真是一語道破。
秦紹閔嘖了一聲:“你要是回頭看一眼,說不定你也願意當這個好心人。”
林川受到的教育並不允許他此時做出這麼沒教養的事——特地轉身去打量一位女士的相貌和身材。
“我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不乾這種慈善事業。”
他不知道這是一句以後會將自己臉打腫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