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你從來就沒相信過我!”我看見他的頜骨動了幾下,我知道隻有咬牙齒的時候,那裡才會那樣動。
三折門重重地甩上。
“不用理他。田是你一手帶的,他人你還不清楚麼。”龍尷尬地笑了笑。
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說話的時候笑就像是在撒謊。
我“嗯”了一聲,覺得疲乏得懶得說話。正是因為太了解田那個孩子了。什麼事情都寫在臉上。雖然我也隻有27歲,可是畢竟比田要大7歲。我看得出他的氣場同樣掌握他所有的破綻。而等到有一天在我叫龍留下而他則會不動聲色的回避時侯,我將會毫不猶豫地把手中的一部分權利交給他。
我瞅著地上田擲在那兒的黑色包裹,有些出神。
思忖片刻,我走到窗戶前
“昨天我去找奈厄了。”。
“誰?”龍猛地抬頭。
“奈厄。詹盧卡•貝奧茨•奈厄。”我平靜地回答著。
“你去找他乾什麼。那個王八蛋恨不得找借口殺了你,你倒往槍口上撞。”龍那對日本武士般的劍眉向眉心緊聚。
“我想要回森的屍體。”我淺笑著,我知道笑乾裂得像撕裂的傷口般鮮血源源。
“但他叫我彆插手霍斯克的事。森的事。也叫我放手。”正是大學時代的格爾,教會我要想擊敗對手,首先就要懂得隱藏自己的感情。居然和龍跟我講的日本武士道有著異曲同工之處。隻是龍早知道森是我的軟肋,我倒是沒必要隱藏了。
“彆再找他了。你應該比我清楚,當初要不是你父母的原因,奈厄不可能由著你在巴勒莫有這麼大的地盤。他早把你當成了眼中釘。霍斯克是他的勢力範圍,沒有奈厄的暗示,他怎麼敢輕易對你下手。雖然。雖然,辛爾森因為保護你。嗯。但總之,這次僥幸,我們的人到的及時。你隻是受了些傷。”
“嗯。”我點了點頭。奈厄著手安排的這一切我一直都有所洞察,隻是沒想到他會下手得那麼果斷。那天,應霍斯克的邀請去275號會館參加黨派派對,說是請了一些名流,另一方麵奈厄的麵子。即使是避諱他的勢力。要不是那天在車上辛爾森覺得情況不對頭,叫了龍...想到這兒我寒戰似地猛然一怔,險些大腦空白:“龍。正好問你。那天,是森打電話叫你帶人去的吧。”
龍沉默了一會兒。我看見他那對黑如中國宣墨的眼睛裡閃過一絲慌亂,雖然隻是轉瞬一逝,足以讓我以為是自己的眼睛出現了問題。“是。”,然後他又加了一句:“森少給我發了短信。看到短信我就到了。大約你們出發半小時左右。”
我思忖了一會,心裡猛然一緊。
我盯著龍的眼睛看,一眨不眨地,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龍沒有躲避我的審視,一樣盯著我的眼睛。
這時候才像是真正的羽澤龍啊。
而不是平日裡田和牧由希所看到的那個唯我是諾的龍。
“哈哈哈。”我笑了。皮笑肉不笑。走到龍的身邊拍拍他的肩:“彆那麼緊張。我隨口問問而已。對了,你回去的時候把道•格爾•勃昂耶克的資料用傳真傳給我。”示意他可以走了。
龍點了點頭。
手剛要碰到三折門,停住:“生日快樂,展。”
我承認此時我心裡確實有感動這種東西存在,生日這種日期好像自己都不記得了。可是對方是龍,這種感覺就變得怪異了,尤其是龍又補充道“田說的。還給你買的生日禮物。”
扔到地上的那個吧。怪不得田今天會非要跟著龍來;怪不得田會生這麼大的火氣。
果然。
我還奇怪這幾年龍都不記得我的生日,隻有森提醒我,然後替我慶祝生日,怎麼今年突然想起來了。因為田去年才剛到新麗的原因。這樣。
我彎下腰去拾被田置在地上的黑色包裹。
手指剛剛碰到被陽光烤的有些發燙的包裝時,被龍從外麵關上的三折門剛好扣上,發出重重的一聲悶響。
拆開塑料紙的包裝。
那是我偶然看好的一把瑞士軍刀。就在森出事的前一天,就在路過距275號會館僅僅一條街的店鋪的櫥窗看到的那把,我無意中說喜歡的那把。
我翻過黑色包裝袋子,貼著那家店鋪獨有的紀念標簽。
瞳孔放大。我知道我此時的臉色一定很不好。
銀色的紀念標簽上打著日期的鉛字在陽光下格外紮眼。
我想過被背叛。
隻是。
從沒想過會來的這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