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一秒高紅才反應回來。

她怒目拍桌：“你威脅我們！”

鬱清圓伸指碰了下會議桌上的塑料紙杯，輕聲說：“你們可以選擇報警，這裡就是。”

高紅頓時啞口無言。

又氣又惱，無處發泄。

“不甘心吃啞巴虧？”鬱清圓說得有些口渴，他的保溫杯掛蘇桃身上沒帶進來，麵前紙杯裡的又實在太燙，他垂眸眼巴巴望著水杯，“可相機門的賬就攤在我一個人身上嗎？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星耀當初就一點不心動，就沒煽動營銷號和粉絲暗中出一份力？”

高紅那一瞬間瞳孔裡的震驚儘數落入裴希眼裡。

他嗤了一聲。

紅姐深吸一口，眉頭緊皺：“我隻能說星耀隻是事情發展到最後跟風下場其中一個，我們——”

“我知道，整件事的始作俑者不是你們，這個圈子人紅萬人捧，牆倒眾人推，人之常情。”鬱清圓點點頭，忍著口乾體貼替她把話說了，“我也還知道當初如果隻是幾張照片爆出，小打小鬨的，一場動不了我的鬨劇你們犯不著鉚勁，可是如果猜到照片被爆從一開始就不是意外就不一樣了。”

鬱清圓說：“你們之所以敢上手推我，是因為當時你們猜到了幕後推手是誰，料定當時我無論怎麼自救都於事無補最後都會摔個大的，對嗎？”

高紅沒話說。

沒話說，就代表默認。

三年前的相機門事件，鬱清圓經曆的不單單隻是事業危機，而是有史以來最恐怖的網暴。

事情從鬱清圓丟失相機，被私生粉爆出相機裡的八張親密照開始。

八張親密照，但是也隻是情侶間膩歪的尺度而已，年輕人在戀愛關係裡哪個不荷爾蒙旺盛。

所以照片最初被爆出時完全和“豔照”搭不上邊，僅僅隻是戀愛危機，

藝人戀愛存在爭議，但是遠遠算不上修羅場塌房。

大粉和站姐仍能引導粉絲堅守陣地。

可是隨著照片被大麵積散布、被營銷號瘋狂轉發，事件開始失控。

鬱清圓隻存八張的相機在事情發酵後被“挖”出第九張，緊接著變成子虛烏有的十張，再隨著真真假假的傳播莫名其妙變成二十張、三十張之多……大量從色/qing網站視頻裡截下來的照片被有心人摻進鬱清圓的照片裡。

輿論開始瘋走。

P圖、相似角度、AI換臉……甚至連偽造都不用，當時隻要把照片打包放在裡麵，“他”就會自動變成鬱清圓。

等照片傳播達到飽和，微博裡又開始湧出一大票“業內人士”“我的一個朋友”“圈裡人”“化妝師”的角色。

這些人用熟人語氣，不斷放出“鬱清圓這人私底下就是玩很大的”“懂的都懂”“都是人設”“照片裡不止一個”的言論。

不經證實的謠言在網絡的溫床迅速繁殖，被包養、隱婚生子、選角交易、霸淩新人這種料飛得到處都是。

爆發時期，針對鬱清圓的謠言已經不需要刻意捏造和搭建傳播途徑，群眾就會變成生產者和搬運者。

如果這隻是一場混亂無序的意外，各家經紀公包括星耀隻會遠遠觀望，絕對不會貿然下場。

相反，牆倒眾人推正是因為各家都敏銳察覺到了“相機門”的異常。

……太詭異了。

這場大型輿論不管是發酵時機，還是擴散的速度、節奏、程度，整個過程一環扣一環，精準而有序。

這絕對不是網友自發吃瓜、輿論自行發酵的節奏，更像是早就有人把瓜切好了，一口口往網友嘴裡喂。

更奇怪的是鬱清圓作為的內娛頂流，麵對輿論災難竟然毫無還手之力，從輿論開始奔著“豔照”方向發展開始，鬱清圓公關的團隊一反常態，消極得詭異，仿佛一夜擺爛。

白來文化明明放了大量水軍下場，但是奔往的卻是錯誤的方向，輿論節奏帶得一塌糊塗，一些洗廣場的詞條細細一想甚至有間接承認的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