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狐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已經平躺在石洞中,還是平常他一直在的石洞深處。
自從狐仙離去,他便一直潛心修煉,深入簡出,這裡對他來說,再熟悉不過。隻是不知道是誰把他搬了回來。
糊塗,不可能;恐怕是那個書生了。
白狐清楚的記得自己最後挨了一刀,然後天雷降下,他有些力不敷出。
這個,他也明白。
他自己的修為憑空暴增,可到底不是自己的,應付天劫難免吃力。加上後來又不小心挨了一刀,也是雪上加霜。
後來,白狐隱約記得是有人退了自己一把,代替自己承了天劫。
最後那淒厲的叫聲,他聽到了,是麗娘吧?
麗娘啊……
白狐其實早就發現了那個經常偷偷看自己的麗娘,從她帶著少女的青澀,到成年的嫵媚。隻是麗娘還自以為沒有被發現。
他還記得每次自己站的稍微近一些時,麗娘那亮閃閃的眼睛和紅撲撲的臉蛋。
現在,怕是煙消雲散了吧?
那時剩下的還有書生和糊塗。
白狐側耳傾聽,石洞的另一方沒有任何聲音。
他一般就是在石洞的最深處,沿著石洞往外走,就會路過書生和糊塗住的地方。
平時,總會聽到書生轉來轉去的腳步聲,尤其是當著腳步聲是往自己這邊來的時候,就會越來越慢,然後突然停下來,再慢慢的,似是不舍的遠去。
平時,總會聽到糊塗蹦來蹦去的聲音,“啪嗒啪嗒”的,總是繞著書生的腳步聲,歡快的跑來跑去。
現在,卻是什麼動靜也沒有。
書生呢?糊塗呢?都出去了嗎?
還是,發生了什麼事?
白狐起身下地,剛走幾步,腦袋就是一陣眩暈,腿腳也不像是自己的了,就像是個許久沒有走過路的人一般。
白狐停了一會兒,才開始慢慢的,一步一步往外走,漸漸的適應了,腳步才一點一點加快。
路過書生和糊塗平時在的地方,果然什麼人也沒有。
東西都還是整整齊齊的放著,隻是桌子椅子上,落了一層灰。
白狐總是很愛惜自己石洞裡的東西,愛惜狐仙留下的東西,哪怕是最不起眼的一件小玩意,白狐也會珍惜的收好。
書生知道白狐如此,便也愛屋及烏,把自己住處保持的很好,就連平時用著這些家什,也帶著一點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的給磕了碰了,引得白狐不快。
現如今,這裡卻蒙上了灰塵。
白狐就知道,書生已經很久沒在這裡了。
書生不在,糊塗自然也不會在了。
白狐繼續往前走,直到石洞口。
石洞口不知為何,被設了一層仙家的結界,像一層網一樣,擋住了洞口。
這結界帶著的氣息,白狐總覺得有些熟悉。
石洞外麵的人固然是進不來,那麼裡麵的人呢?
白狐伸出手,輕輕一碰,沒想到這結界突然間化成碎片。
白狐走出石洞,石洞外還是什麼也沒有變。就連自己昏迷前,地上那些橫七豎八的人類也都沒了蹤影。
那些人類沒有死,白狐知道。
因為糊塗下嘴的時候,也隻是讓對方暈倒,而沒有傷其性命。
麗娘的紅綾攻擊力不強,傷人有餘,殺人卻是不大可能。
那麼誰能來告訴他,他昏迷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白狐眯了眯眼。
他想到了石簡。
若說有誰能對這山中發生的事了如指掌,必是石簡無疑。
石簡知道過去的事,現在的事,卻惟獨不知道將來的事。
白狐想著,便往石簡家走去。
“拉大鋸,扯大鋸,姥姥門前唱大戲……”
一個紅衣小女孩坐在石簡家門口,周圍一堆樹枝草葉,不知道在玩些什麼。
白狐走近了,那小女孩看見白狐,一下子呆呆的愣在那裡,看著白狐的臉,眼睛一眨也不眨。
“好漂亮的哥哥……”
小女孩咧著嘴笑,露出了裡麵的大豁牙,然後,口水流了下來。
“你這傻丫頭說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