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狐走過空曠的大院,一路上全是東倒西歪的人。不知糊塗使了什麼招數,整個大院的人都陷入了沉睡。
妖氣還是那麼的渾濁,讓向來在山中清修的白狐忍不住皺眉。
沒有迷穀枝,白狐也不知道糊塗到底去了哪,楊楊到底去了哪。不過,這家妖氣彌漫的大院是最有可能的,白狐也就這麼順勢找下去。
往著血腥氣最濃重的地方走去,白狐七拐八拐終於找到了這家大戶的密室,也終於看到了糊塗和楊楊。
楊楊閉著眼睛已經昏了過去,昏暗的密室裡他的臉色更顯蒼白。
糊塗咬著迷穀枝,離解救楊楊還是有一段距離。不過也怪不得糊塗,就算它法力高強,這種時候也投鼠忌器。所以現在糊塗就這麼僵持著。
確認楊楊和糊塗沒事,白狐才開始打量密室。正中的地方放著一口大鼎,鼎外布滿了暗紅的血跡,鼎中堆放的卻是一些支離破碎的小孩的屍體,浸著沒有乾涸的血水。
鼎邊上站著的恐怕就是那個始作俑者了。他金色的眼睛陰沉銳利,嘴裡時不時的吐著信子。露在外麵的雙臂還是布滿了鱗片。
是沒有成形的蛇妖嗎?若是靠著吞噬人類的精血提高修為,他這樣半吊子的形態也就可以理解了。
楊楊就躺在蛇妖手邊不遠的地方,這也是糊塗不敢亂動的原因。
白狐的到來還是引起了一絲密室裡空氣的流動。這蛇妖感覺特彆靈敏,當下喊道:“來者何人!”
白狐停下了腳步。因為他一直都是用著障眼法的,倒不怕蛇妖看見他。隻是沒想到蛇妖的感覺會這麼靈敏。看了一眼楊楊,白狐靜靜的站著,平靜的仿佛和周圍融為了一體。
蛇妖見無人回答,但仍是疑心頗重的私下打量。手也往楊楊那伸出了幾分,人質在手,也好先下手為強。
糊塗看了,更是緊張,咬緊了迷穀枝,四肢蓄力,好像隻要蛇妖打破了平衡,它就會像箭一樣飛彈過去。
“誰!再不出來,我就要下手了!你也是來救人的吧!”
白狐還是沒有出聲。但是他還是低估了蛇妖的疑心。這蛇妖見始終無人答話,可他又覺得屋裡除了那隻狐狸,剛剛還進來了一個人。這種對未知的不安和恐慌,讓蛇妖刹那間狠下心來,一手直接就衝著楊楊的喉嚨抓去。
這樣他就不信屋裡的另一個人會不現身!
嘴裡咬這迷穀枝,糊塗罵不出來,但幾乎在蛇妖動手的同一時刻,糊塗就如離弦的箭一般向著楊楊飛衝了出去。
“啊——”
一聲慘呼,竟然是蛇妖發出的。
伴著慘呼,蛇妖的一截手臂被截斷。斷臂伴著鮮血在空中劃了一個弧,不遠不近,正好落進了鼎裡。
與此同時,糊塗也已經飛奔到了蛇妖近前。隻見糊塗一個翻身,四腳並用的踢到了蛇妖胸前。幾個連踹,力道大的直接讓蛇妖直接趔趄著跌倒,離楊楊卻是更遠了。
白狐也終於顯出了身形,露出了他那平淡無波的麵容,以及還沒有完全收回的長長的利爪。
糊塗守在楊楊身前,使勁瞪著蛇妖。白狐卻是走到了楊楊身邊,擦了擦剛才濺到楊楊臉上的血,將楊楊抱起。
“你總是如此。”
白狐對糊塗說道。
白狐意有所指。
當初書生被一群地痞無賴毆打的時候,糊塗就一直沒有用自己的真正實力去保護書生;現在楊楊差點被蛇妖所傷,糊塗也還是沒有用自己真正的實力。
如果真是對自己很重要的人,難道非要到他生死攸關的時刻才會放下莫名其妙的堅持?
狐狸也好,老人也罷,外表就這麼重要?
糊塗沒有理白狐。
白狐也沒有指望糊塗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