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我去四下打聽一下有沒有人聽說過苗杏村,再看看有沒有其它線索。”白安見白玉堂身邊暫時沒自己什麼事情了,說道。
“去吧。”白玉堂一揮手打發白安出打聽消息去了。
你問我白玉堂怎麼自己不去?你想想要是白玉堂出門在道上拉住一個路人打聽事情,有多少個人能一見他就和他正常說話?要是遇見什麼登徒浪子,花癡女子,對白玉堂動手動腳,動眼動嘴,他白五爺能忍住不出畫影把人家大卸八塊以謝心頭之恨?就算人家正常點,讓白玉堂跑進跑出的多有損他錦毛鼠的稱號。
讓自己帶著白安的大嫂真是有先見之明。白玉堂雖然有著一顆七竅玲瓏心,可這打聽線索有時候得碰運氣,是個得有耐心不怕磨嘴皮子的活,有點不適合他白五爺乾。
白安就不一樣了。他人小嘴甜會說話,手上還有白玉堂放在他那裡好多好多的銀票。從陷空島上帶來的不說,就是梁齊璠給白玉堂的就有足足二十萬兩,除去給飄香院眾人外加後來打賞的,白安手裡還剩下八萬多兩,就是養活一家上下十七八口,都能讓他們吃香的喝辣的舒舒服服的過上三輩子。
白玉堂在青州沒耽擱,第二天就離開了飄香院,留下了三位對他依依不舍的女子,揮淚替他送行。紅袖水更是拿著梁齊璠送給她的上古琵琶在飄香院外廳大堂給白玉堂彈琴送行,琵琶音色蕭條,一曲哀怨情愁,美人哽咽垂淚,直彈得聞著傷心,見者流淚。
白玉堂哈哈大笑,在這哀愁曲子送行之下,翻身上馬,瀟瀟灑灑地帶著白安離去。真是他瀟灑的走,揮一揮馬鞭,不帶走一片雲彩,不過帶走了多少少女的心咱就不知道了。
一路上也路過了幾個城鎮鄉村,每到一處白玉堂有青樓去青樓,沒青樓進客棧,自得瀟灑自在。白安就拿著錦囊和銀針到當地的綢緞莊和成衣鋪去問,順便打聽打聽那個苗杏村。不知是不是青青她娘年輕時做了一場春秋大夢,連問了好幾個地方都沒有人聽說過苗杏村,也從錦囊銀針上看不出什麼新鮮的玩意。
白玉堂也不著急,既然有人見過苗杏村,自己手上又有東西,隻要這苗杏村是真真正正存在在這世上,就不怕找不著。至於師傅師弟的徒弟會不會比自己早找到地方,可不在他白五爺考慮範圍之內。
這天,白玉堂帶著白安來到了離蜀中成都僅有三百餘裡的雲原府,雲原府也算的上是一個大城。
白玉堂找到雲原最大的青樓蝴蝶屋。這名字聽著直白,可蝴蝶屋上下幾十個姑娘居然都是以莊子書中記載的故事來命名的,什麼秋水,魚樂,閒閒(jiàn),炎炎。念著繞口,可世家公子不是都好這一口,既喜歡歌姬放浪,又好知書達禮的女子。所以煙花場所的頭牌花魁多是美貌才情兼備之人。蝴蝶屋中蝴蝶二字想必也是取自‘莊生曉夢迷蝴蝶’的那個故事了。
蝴蝶屋頭牌名叫鵷雛(yuānchú),出自《莊子•秋水篇》:南方有鳥,其名為鵷雛,子知之乎?夫鵷雛發於南海,而飛於北海,非梧桐不止,非練實不食,非醴泉不飲。白玉堂到想看看這女子人身在青樓竟自比為鳳凰,到底能有多高貴。
一見之下到是沒讓白玉堂失望。鵷雛人長得不算絕頂,就是和青州飄香院的紅袖水比起來也要遜上三分。紅袖水見了白玉堂都會自形殘穢,可鵷雛神情高貴典雅,舉止大方端莊,骨子裡帶著清靜,說起話來雲淡風輕,隱隱的竟有周莊出世之風。看的白玉堂也不好對她摟摟抱抱,隻是和鵷雛把酒言歡,談談周莊,聊聊閒話。
要說這種紅牌姑娘不是都忙得很嗎?就是清倌兒也免不了要陪陪酒陪著客人說說話。可是要知道他白五爺一來就先砸給老鴇兩千兩銀子,也正好鵷雛今天晚上所要見的人不是什麼名人貴士,而白玉堂到的時候天色尚早,老鴇一看白玉堂就知道是大客人,樂嗬嗬地拿著銀子讓鵷雛先陪白玉堂。
這沒有一番絕技肯定當不了頭牌。紅袖水一手琵琶保她成為青州花魁,鵷雛在樂器上也有很高的天分。不過眾多樂器當中,她最喜歡的是瑟。
瑟體較箏大,而且都是單弦發音。所以瑟音色較之箏,在低音區略空泛,高音區稍單薄。
可鵷雛一曲“錦瑟”把瑟的適,怨,清,和體現個淋淋儘致。更難能可貴的是鵷雛把晚唐詩人李商隱的名詩“錦瑟”代入曲中,手上鼓瑟,口中隨著樂聲低低吟唱:
“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
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鵑。
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
此情可待成追憶,隻是當時已惘然。”
和這鵷雛比起來,紅袖水之輩算是落了下乘。和鵷雛在一起呆久了,就連白玉堂都不禁動心,當然現下還多是憐其出身,喜其氣質。
“爺,皇天不負有心人,居然讓我打聽到了苗杏村的下落。”白安興衝衝的推門從外麵跑進屋來。
“在哪?”白玉堂咋聽得有線索,也十分高興。
“我在城南一個綢緞莊打聽到這苗杏村真是如青青姑娘所說是在成都東北。出了成都往東走五十裡,就能看見一座大山,在山裡往北走三十裡,就能看見有一小穀,苗杏村就在裡麵。不過居那綢緞莊掌櫃的說那山好像有古怪,進山的人多是迷了路,轉來轉去的不是在原地找不著出路,就是轉著轉著就出了山,能找到苗杏村的人少之又少。咱們找不找的到,就看咱們的造化了。”白安有話學話,白玉堂討厭下人欺瞞於他,他可不喜歡下人報喜不報憂,白安深知白玉堂性格,自然是把打探到的所有事情都和白玉堂說的清清楚楚。
“這山中應該是有人擺下了陣法,倒也難不倒爺爺我。好,明天咱們就去成都,然後往東北找那苗杏村去。”白玉堂師傅酒仙除了教了白玉堂一身武功,同時也把他師娘教給他的機關布陣的能耐傳給了白玉堂。
“雷少爺,鵷雛真的是有事,讓我和先和鵷雛說一聲,一會兒就去您哪伺候您去。哎呦,雷少爺,雷少爺,您不能往裡闖啊。”得,心情好的時候總有人要出來鬨幺蛾子。
白玉堂聽得屋門外一陣雜亂聲響起,緊接著就聽當得一聲,屋門已經被人大腳踹開。呼啦啦一下子進來一堆人。
帶頭的是一個神情傲然的公子哥,後麵跟著好幾個公子哥,合起來就是一堆紈絝子弟。老鴇焦急的又是看看白玉堂,又是看看那堆公子哥,一下子不知如何是好。
老鴇也鬱悶啊,本來鵷雛今天晚上是答應了要見一個叫做何公子的,可這何公子隻是花了三百兩銀子,又名不見經傳,要不是鵷雛今天晚上沒事,老鴇才不會答應讓鵷雛陪何公子。白玉堂可是一上來就先砸了兩千兩銀子給她,任誰都會推辭何公子啊。
哪知道這個何公子今天竟是在蝴蝶屋宴請當地諸多富豪名流家的公子哥,其中更是有一個姓雷的公子是雲原府知府家的大公子。這知府可是當地最高的官兒,他家大公子雷霆戎可是蝴蝶屋的常客,也是追求鵷雛追求的最厲害的一位。
雷霆戎今天本來聽何公子說約到了鵷雛陪酒興高采烈的來赴宴,可在房裡居然沒看見鵷雛,打發下人去問。下人還沒找到老鴇就聽到鵷雛的瑟聲和歌聲,回去和雷霆戎一說,雷霆戎一怒之下帶著人就找茬兒來了。聽到風聲的老鴇急忙忙趕來之時,雷霆戎已經帶著人跑到白玉堂屋門外頭,想攔沒攔住,一時間一個頭有三四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