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的菜都已經便宜了地板和牆壁,鵷雛這屋裡是待不了人了。白玉堂吩咐白安給老鴇拿出一千兩銀子就當陪餐具和飯菜的錢,然後叫鵷雛給他換了一間屋子。
陸池本來想走,反正知府公子自己也救了,這裡應該沒他什麼事情了。可轉念一想,要是他不和白玉堂說一聲就走,白五爺挑理怎麼辦?知府少爺出事有自己救,自己出事誰能夠救自己啊?當下也乖乖地隨著白玉堂到了下一個屋子。
“白五爺沒有什麼其它吩咐,在下就先回去了。”陸池可不想做一隻可憐的被殃及的小魚。江湖傳言多是誇大其詞,白玉堂在青州之事已經被傳得有點麵目全非了。陸池就聽說過好幾個版本。
一種是白玉堂為了和一個富豪搶一名妓,一言不合大打出手。那富豪不會武功,玉落公子厲玨是那富豪的朋友,上前幫忙可不敵白玉堂。厲玨身邊一個神秘黑衣人出手相助,和二人之力也險些敗在白玉堂的手下。白玉堂仗著武功高出厲玨許多,怪厲玨幫彆人和他搶人,出手斷了玉落公子雙腿讓他一輩子忘不了今天所犯之事,也把那個富豪打成重傷。
還有一個是白玉堂碰到玉落公子當街強搶民女,白玉堂看不過去出手擊退了厲玨。厲玨咽不下這口氣叫人和攻白玉堂,白玉堂在十幾個人的圍攻下飄飄然地把所有人都擊倒在地。後來白玉堂不喜厲玨調戲民女在先,糾集眾人圍攻他一人在後,做事情實在有違俠義正道,為武林除害斬斷了厲玨雙腿,讓他以後不能再作惡。
竟然還有一個完全相反的版本,說白玉堂喜歡上一個姑娘,可人家已經定親了,白玉堂死纏爛打非要娶那姑娘,玉落公子碰到看不過去出言頂撞了白玉堂,白玉堂惱羞成怒,就把人家打成重傷。
當然,前兩種聽得最多。其實傳言誇大,白玉堂武功是高,可他年紀尚輕,還不可能一人單挑十多個武功不俗之輩,要是厲玨和易信聯手,白玉堂有十成信心能全身而退,卻連一成傷到厲玨的把握都沒有。
不管怎樣,在陸池的認知裡這白玉堂可不像一個善茬兒,光看外貌還以為是個翩翩佳公子,可脾氣絕對和溫和挨不上邊,偏偏武功還高的出奇,在他麵前呆久了沒準人家那一眼看自己不順了,也廢了自己的雙腿,自己可還有老婆孩子老媽要養呢。
陸池是準備隨時撤退了,可白玉堂沒想那麼容易就放陸池走。
“你是當地的總捕頭?那對周圍的事情熟不熟?”雲原府的總捕頭應該經常要出門抓人,白玉堂想問問有關苗杏村的事情。
“對,在下在雲原府衙門做捕快有十多年了,現在總管雲原府上下尋人拿人之事,對周圍還算熟悉。”秉著知無不言言無不儘的基本原則,陸池決定一定不要得罪白玉堂。
“那你聽沒聽說過一個叫做苗杏村的?”白玉堂一邊看白安和鵷雛打開門叫菜,一邊對陸池說。
“苗杏村?還真沒有聽說過。苗家集倒是離這裡不遠,就在雲原往東一百五十裡,正好在雲原和成都中間。而且苗家集上有一家金寶包子鋪,大廚是前朝禦廚後人,金寶的包子號稱天下第二。白五爺要是有時間可以去苗家集嘗嘗那裡的包子。”陸池也想趕緊回答了白玉堂的問題好溜走,可這種時候還是實話實說的好,做人在強勢力之下要誠實,知道什麼就說什麼。
“不是苗家集。算了,知道成都往東五十裡有一座大山嗎?”一下子問不到,沒關係,可以把步驟分開來問。
“五爺說的是二龜山吧。那山形狀遠看像兩個大烏□□頂著頭。山不高,中間兩個烏□□相對的地方是一個小山穀。二龜山挺漂亮的,這個時候去漫山遍野的鮮花,而且那裡盛產藥材。”把知道的都說出來,自己應該不會挨打了吧?
“不過,那裡有些古怪。二龜山裡的小山穀沒人進去過。有人走進去就跟鬼打牆一樣,迷迷瞪瞪轉了好久還是進不去那個小穀。聽說那小穀裡住著人,是不是就是您說的那個苗杏村?”
“裡麵既然住著人就沒人出來采購食物日常用品?”白玉堂自己是住在島上的。陷空島很大,應該比那個苗杏村要大得多,可陷空島也不能完全自給自足,每隔一段時間就需要人去鬆江府采購布匹,鹹鹽之類的生活必需品。
“可能有吧,不過那裡離雲原挺遠的,就算有人出來購買物品,也不會來雲原府。我也很少往成都東南去,實在是不知道。”陸池鬱悶,這白五爺怎麼不問些他知道的呢。
“行了,你先下去吧。”白玉堂揮揮手,心裡琢磨著還是等到二龜山看看那附近有沒有什麼人家在問吧。
“五爺好好休息,在下告退了。”如卸重負,陸池在心裡長處了一口氣,他nn的,就是和知府老爺說話也沒這麼費勁。回去好好和老婆運動一下,好撒撒心中這口悶氣。
“五爺,酒菜上好了,您方才沒有用多少,現下在多用一些吧。”鵷雛見白玉堂和路捕頭說完話,忙到了杯酒,勸白玉堂再吃點東西。
一晚上吃酒聊天聽瑟看舞自是不用細說。
夜深了,鵷雛伺候白玉堂洗漱完畢,幫白玉堂退了外衣,見白玉堂沒有留她的意思,屈膝福了一福,退出了房間。白安熄了燈,在外屋小榻上守夜。
白玉堂躺在床上想著也不知道老鬼的師弟的徒弟長得什麼樣。這一路上打聽消息也沒聽說有彆人問同樣的事情,應該自己的速度比較快。自己和那人應該也算是同門師兄弟,不知道自己那個師弟或是師妹進展到什麼地步了。要是遇到個頭腦簡單的怎麼辦?白爺爺這邊累死累活(?)的,要是贏那人太多了豈不沒趣。希望自己那個便宜師叔彆找一個白癡來和自己比,要不然白爺爺可要替師爺清理門戶了。白爺爺的師弟(師妹)怎麼可以是白癡?笨一點的都不行。
想著這些有的沒的,白玉堂也就睡著了。
一夜無話。
咕~~(╯﹏╰)b,這是偶非常想說的。可惜,願望永遠都是美好的。而現實嘛,永遠都是熱鬨的。
白玉堂睡得好好地,突然被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驚醒了,像是有人屏住呼吸,輕手輕腳地靠近了他所在的房間。可衣衫摩擦的聲音普通人不會注意,聽在白玉堂的耳朵裡卻是清晰得很。心下暗暗數了數,一共有六個人,四個靠向房門,兩個接近了窗戶。白玉堂睜開眼睛,見窗外隻有月色朦朧,嘴角一歪,冷笑了一下,這三更半夜在人屋外的必是不安好心的宵小之輩,白五爺倒想看看他們能耍些什麼花樣。
聲音響了一會稍微停了一下,像是賊人正在打量屋內之人是否熟睡。然後又是一陣布料摩擦的聲音,噗的一聲輕響從窗戶處傳來,而後白玉堂就聞見一陣淡淡的甜香味。
白玉堂心中冷笑,也不打聽打聽他白五爺是什麼人。陷空島五鼠中老大鑽天鼠盧方可是有著一個名氣比他還大的老婆,刁花娘子閔秀秀是藥王穀出身,又是一個極其護短的女人。閔秀秀無子,疼白玉堂可是既像疼弟弟,又像疼兒子。不禁每次白玉堂出門都給他帶好多的毒藥解藥春藥迷藥(盧大嫂,你給白玉堂帶春藥乾嘛?),這幾年來更是喂了白玉堂無數的天材地寶,白玉堂就算不是無毒不侵,一般的迷藥想迷倒白玉堂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何況還是在白玉堂有準備的情況之下。
冷笑,除了冷笑白玉堂真不知道他還應該有什麼表情。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要闖。
屋子裡甜香味越來越濃,就在白玉堂忍不住想出去在月光下讓屋外的那幾隻小賊嘗嘗什麼叫做斷骨思故鄉了,突然聽到窗戶被人推開的聲音。
蝴蝶屋是個名妓院,能上這種地方消費的人都是非富即貴,蝴蝶屋背後要是沒有人罩著也不可能在雲原府開的這麼風光。院子裡護院打手巡邏的也不少。更何況來這種勾欄場所的人大部分都是要通宵達旦和姑娘們做一些有益於身心健康的床上運動,晚上能睡著的可不多。是以蝴蝶屋的廂房多是沒有鎖的,白玉堂這間也不例外。
這麼說來稍微有點頭腦的小賊都不會來這裡作案。外麵這幫不是沒頭腦就是真白癡。
窗戶打開了一會,等屋內迷香的味道散開去,咚咚兩聲跳進來兩個人。緊接著屋門也被推開,呼啦啦剩下的四個也進來了。
從房門進來的那四個人繞過白安直奔內屋白玉堂就來了。六個人會合在一起,隻聽一個沙啞男聲說:“雷少,是不是這個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