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兄，剛開始一進無名庵的時候，你不是說庵內的那座觀音像有點問題嗎？到底有什麼問題啊？”

聽展昭一提，白玉堂也想起這件事情了，眼珠子一轉，嗬嗬一笑：“剛才我不是說了嗎，你求我我就告訴你。怎麼，現在這是在求我？就這個語氣啊，我怎麼聽著不像是在求我啊？”

展昭滿臉黑線，他就知道白玉堂不會這麼輕易地繞過自己。白玉堂仿佛很喜歡戲弄人，不知道他這麼惡劣的性格到底是遺傳自他父母中的哪一個。

展昭想了一想。雖然展昭從沒有對任何人說過這個字，但是為了破案，不就是一個求字嗎，說出來又不會死人，說就說吧。

“好，白兄，展某在這裡……”

“算了，不用啦。白爺爺我現在心情很好。就繞過你了。”還沒等展昭把求字說出來，白玉堂突然打斷他。

也不知道為什麼，本來白玉堂是很想看到展昭求自己時候為難的樣子。不過真的等展昭正色要說這個字的時候，白玉堂又不願意聽了。

像他們這樣子的天之驕子，很難對彆人說一個求字。

白玉堂一輩子也沒有對任何人說過這個字，看展昭的樣子也不像是說過的。雄鷹用來翱翔天空的翅膀哪怕是出現一點點傷痕都讓人十分的心痛，更何況這個傷痕還是自己親手劃上去的？

展昭沒想到白玉堂突然又變注意了。心中對白玉堂很奇怪的定論又加了一個案例。

不過，展昭心中是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求，一個字，很輕很容易說，可是有的時候也很重。展昭不喜歡求人。他不拜天，不信地，隻念著我命由我不用天。所以展昭不求人。本以為這個字對於自己來說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難說出口，可是真的要說的時候，卻發現真的有點難。

“那個觀音像看起來和我們平時見到的沒有什麼區彆。可是不論是雕工還是材質，都是極品，世間罕見的佳品。那個觀音像是由一種叫做鳳瑠的玉石雕製的，看起來很古樸無奇，其實鳳瑠石是一種暖玉，一年四季摸在手上都是暖的，尋常人家能有一塊小手指頭這麼大的鳳瑠石就已經很了不起了。那座觀音像一看就是一整塊鳳瑠石雕割而成的，價格自然不用說了。而且鳳瑠石很硬，很難雕刻，除非極其優秀的雕刻好手，一般的雕刻師就算得到一塊鳳瑠石，可能都無處下刀。這麼大一尊觀音像，不說鳳瑠石，光是手工價格就不是一個一般富商能夠承受得了的。”白玉堂正色道。

“可是雲夢山莊很富有，也許是孟老爺子送給無常師太的，畢竟她可以算是孟老爺子的嫂子。”展昭想了想說。

白玉堂輕笑搖頭，“不可能。我觀察過了，那種手工，那種材質的鳳瑠石，這個世界上隻有一種人能用的了。”

“那種人？”

“皇帝！”

“什麼？你是說那座觀音像是貢品？”展昭沒想到答案會是這樣的，明顯一愣。

“而且，”白玉堂淡淡笑道，“這個應該是前朝的貢品。”

“什麼？”展昭又是一愣。

“我剛才無意間看到觀音手持的玉淨瓶上刻了一個印章，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那個應該是唐玄宗年間，進貢給唐明皇的貢品。”

展昭聽完腦子飛快地轉了一下。如果真的是前朝的貢品的話，一般來說貢品流落民間的可能性有三。

一是當時被前朝的宮女太監偷偷販賣，在民間流通。

二是皇帝賞賜給了王公大臣，而後那些得了賞的王公大臣因為某些原因，變賣了皇帝賞賜的東西，以至於貢品流入民間。

第三個當然也可能是因為這座觀音像是一件陪葬品，被盜墓人挖出後賣到市麵的。

當然不排除還有其他的原因。

“我就是覺得很奇怪，怎麼會在一個小小的無名尼姑庵裡見到一件前朝的貢品，所以才留意了一下。”

表麵上看起來這個小小的觀音像和整個雲夢山莊的案子沒有什麼關聯，可是兩年以後，展昭想起這件事情的時候，很是感謝白玉堂這個時候的小小好奇心。原來，命運的轉輪在他和白玉堂見麵的時候就已經開始了。而其中牽扯到的人物，而後經曆的事情，是他們在那個時候遠遠想象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