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處張峰和病書生公孫羽從屋內打到外麵。公孫羽手中的黃色羽扇,其實是摻了玄鐵的赤銅所造,十分堅硬,是件難得的古物。他的功夫延續魔教眾人一貫傳統,以輕巧飄逸為主。而張峰的功夫大開大合,每一拳都帶起一陣風,一腳踹到柱子上就是一個窟窿。叮叮咣咣得,打得好不熱鬨。
公孫羽邊和張峰打鬥,嘴上還不饒人,“咳咳咳,我說張峰啊。你說你都被逐出崆峒派了,怎麼還有臉使用崆峒派的功夫?”
張峰想要還口,提氣剛要說話,忽覺得麵前一股勁風襲來,連忙一仰頭,就見一片黃色從眼前閃過,剛提起的氣又被硬生生第地憋了回去。他武功遜於公孫羽,隻能聽著公孫羽的時不時地損他兩句,卻無法還嘴,當下雙拳越掄越快,卻反而逐漸失了章法,一時落於下風。
再看三樓。
宋太因的銀鞭卷住了那個叫護思的侍女的脖子,護思右手拿刀,左手使勁想要拉開繞住脖子的鞭子。其他七名侍女見護思被鞭子卷的臉色通紅,忙加緊攻勢,希望逼得宋太因放開護思。宋太因知道短時間內解決不了護思,閃過大部分攻勢,最後實在閃躲不過,一咬牙用左右抵住了攻得最近的一名白衣侍女的刀,顧不得左手鮮血直流,右手拽住銀鞭一使勁,把護思一下子拽的飛了起來,從三樓直直地扔下樓去。
沒人關注那掉下樓去的可憐侍女,眾人的眼光都聚向了三樓。隻見剩餘的七人再也組不成刀陣,三下兩下就被宋太因打翻在地。
宋太因冷笑了一聲,看了一眼左手的傷勢,頓時火冒三丈,揮鞭就攻向了耶律碧霞。耶律碧霞鳳目一瞪,輕喝了一聲:“來得好。”拔出身邊寶刀,就要應身而上。
公孫策在八個侍女全被打到在地之時,向白玉堂試了一個眼色,白玉堂歎了一口氣,開口喝道:“住手。”而後施展開來如影隨形,張龍趙虎隻覺得眼前白光一閃,白玉堂就已經從屋子裡躍了出去,轉眼間就到了對麵的房間,擋在了耶律碧霞身前。碧霞郡主身為遼國南苑大王之女,複姓耶律。
宋太因隻覺鞭上一沉,抬頭就見鞭子的尾部卷住了一把銀白色的寶劍,而寶劍被一漂亮男子握在左手中。宋太因暗運勁力往回一扯,卻沒有扯動。隻得開口道:“我倒是誰來英雄救美?原來是風流天下我一人的錦毛鼠白玉堂白五爺。”
白玉堂收回暗勁,任宋太因把銀鞭收回,道:“無他,前輩已經打傷郡主的八名侍女,再者前輩傷勢不輕,前輩還是先去療傷,得饒人處且饒人,這裡畢竟是京城。”
宋太因自然明白白玉堂言下之意,隻是她們本來就是來搗亂的,不把水攪混了,獵人如何摸魚?當下隻得裝作聽不明白,舉著受傷的左手道:“教訓這幾個丫鬟是因為她們說錯了話,至於教訓這個丫頭,”說著用還滴答著鮮血的左手指著白玉堂身後的耶律碧霞,咬牙道:“是因為她的丫鬟居然敢傷我!白玉堂,這裡沒有你的事情,你走開!”
白玉堂自不會因為宋太因的幾句話就讓開。
宋太因知道白玉堂是年輕一輩中武林公認的翹楚之一,方才又在第一次暗中較量吃過虧,不願輕易與他對敵,便勸道:“白玉堂,你一不是衙門的人,二不是遼國人,你憑什麼管這件事情?”
白玉堂搖頭道:“我雖然不是開封府的人,但受托於開封府包大人,怎能讓爾等在此傷害友國的郡主?”
宋太因見盯著她的眼光平靜得讓人心中莫名地發慌,不知為何心中竟然隱隱地有些恐懼,不由自主地握了握左手,讓傷痛激起血性,道“江湖傳聞白玉堂因為禦貓展昭的緣故已經入了開封府,成為第二個加入朝廷作為走狗的人,本以為傳聞是假,沒想到居然是真的!”
這種話白玉堂以前跟著展昭的時候聽得多了,以前還替展昭辯解幾句,但三年來早明白道不同不相為謀,辯解也隻是浪費口水,因此也就學展昭對其不予理睬。
被白玉堂擋在身後的耶律碧霞看著前麵這個俊美得猶如天人的錦衣男子,她雖不喜男子長相過於俊美,覺得那樣的男子缺乏英雄氣概。但是眼前這人卻讓她覺得異常踏實,心中砰然一動,見白玉堂被宋太因為難,卻並不反駁,不由地替他辯護道:“男兒生而在世,報效朝廷,那是再正確不過的事情,怎可說是朝廷走狗?”
宋太因冷笑了一聲:“隻是不知道郡主口中男兒生而當報效的這個朝廷說的是我大宋朝的,還是你大遼國的?”
這話說得頗為誅心。
不過,耶律碧霞能以女兒身在遼國軍中立足,自然不會被這種問題難住,沒加思索地就回答道:“看來宋長老雖然麵容保養的十分年輕,但是真實年紀畢竟還是過於大了。你難道不知道我遼國與大宋朝世代為友邦嗎?你問出這樣的話,居心何在?還是說,你們魔教想......”言下之意,不言而喻。不說全了,反而給人留有餘地,可以任意發揮想象。
雖然很多人都知道宋朝和遼國現在表麵上是一團和氣,背地裡均在暗中厲兵秣馬,但是這層窗戶紙一天沒有人捅破,雙方一天沒有撕破臉,這種話就上不得台麵。
宋太因不想剛激起的血氣在與耶律碧霞爭辯中被磨光,餘光看見樓下公孫羽那邊已經把張峰逼到了角落之中,而一樓厲玨眾人也被安排好的人攔著不讓上來。當下不再廢話,一咬牙揮鞭向白玉堂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