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鹽震驚地看向自己的肚子,那裡並沒有什麼變化,倒是耳邊傳來某蛇人的笑聲,他這才意識到自己被騙了。
“你再笑!”
青年怒道,正要起身時骨頭卻像是要折了般,他皺著眉扶著腰,神情有些不太愉快。
男人沒笑了,直接變成了一條蛇,圍著薑鹽滑動,像是把珍寶圈在懷裡一樣,將薑鹽圍得水泄不通。
大蛇伸出蛇尾巴纏住薑鹽纖細的手臂上,接著又用腦袋親昵地蹭了蹭,話語繾綣地說,“媳婦,我也不是故意的,你難道不想早點接觸蛇毒的後遺症嗎?”
薑鹽微微一怔,“毒已經都解除了?”
蛇略微散漫地搖了幾下尾巴,“是的啊,昨天那翻雲覆雨的,肯定給你解除了啊,還是說——”
“你想再來一遍?”
薑鹽毅然拒絕,“不。”
不對,他中了蛇毒這件事不是隻有孟塘知道嗎?
這個蛇人又是怎麼知道的?
懷疑在心中升起,薑鹽警覺地看著身邊的蛇,“你怎麼知道……我以前被蛇咬過?”
大蛇一怔。
嘶,完蛋,這件事情確實隻有“孟塘”這個身份知道的。
“呃,這個。”大蛇的身軀僵硬了幾秒,它的眼珠子骨碌碌地轉了幾下,裡麵閃過慌張的神色。
很快,它找到了一個合理的解釋,“這蛇毒當然是我們蛇類最清楚了,你說是不是嘛,能看得出來的。”
薑鹽沉思了一下,接著也沒再多問,他抬頭看了眼四周,問:“那我的衣服呢。”
大蛇像被人逮住了做壞事,用微弱的語氣說:“那個……地上。”
薑鹽帶著疑惑探頭去看,發現自己的衣服褲子都支離破碎地躺在那裡。
“……”
大蛇有點不好意思地說:“不好意思啊,有點用力過猛了。”
薑鹽沉默了,半晌,他想起來什麼,張了張嘴,卻始終沒有說出一個字。
大蛇看出他的猶豫,“你想說什麼呀媳婦,我們都處到這份上了,不用那麼猶猶豫豫的。”
薑鹽咬了下唇,最後還是開口:“聽說……你們蛇好像有兩個?”
他昨晚的記憶很模糊,不是很清楚他們兩個究竟發展到了哪一步。
大蛇眨巴著墨綠色的大眼睛,“是啊,我們蛇也有兩個鼻孔的。”
前半句話讓薑鹽猛地一顫,後半句話讓他心如死灰,這蛇人腦子果然還是不太正常。
薑鹽心道。
“我要回家了。”
“……啊?”
大蛇聽到薑鹽的話愣住了。
薑鹽抿了抿唇,說:“我已經好久都沒有回去了。”
大蛇有點難過地垂下腦袋,整個蛇軀匍匐在地上,像條死掉的魚一樣,一動不動,許久,才吐出一個沒什麼溫度的字,“哦。”
薑鹽鬆了口氣,他其實有點沒料到對方會同意這麼快。
畢竟當初約好的是他要給對方生下一個崽。
但是薑鹽一想到那天恐嚇自己的巨蛇就是眼前這條,他覺得自己這些天來陪了他這麼久,所以帶走陳芝是件很公平的事情。
就是穿的衣服有點難搞。
薑鹽看著自己不著一縷、遍布痕跡的身軀,這麼走出去肯定是不行的。
不知道其他蛇人那裡有沒有多的衣服。
忽地,薑鹽視線裡出現了一套衣服,他眨了眨眼睛,以為自己是出現幻覺了。直到看見被衣服遮擋住的大蛇,這才知道是大蛇來送衣服了。
薑鹽從蛇的腦袋上接過衣服,他抖了幾下,把衣服攤平,發現大小還挺適合自己的。
“給我的?”薑鹽猶疑了一下。
大蛇點了點頭。
薑鹽邊穿邊說:“哪裡來的?”
大蛇冰涼的鱗片上溫度上升,似乎是在害羞導致體溫上升,它有些彆扭地說:“我自己縫的。”
是很久之前,薑鹽還沒來後山時,大蛇就跟著幾條已婚女蛇學習編織的,本來是打算給媳婦當婚紗的。
薑鹽穿上後才發現這是一件連衣裙,純白碎花邊的,分明就是小姑娘穿的。
“為什麼……是裙子?”問完,薑鹽意識到什麼,這粗糙的織線大概是大蛇親自製作的,但贈送的原對象應該是一位女性。
不會是大蛇的初戀吧。
薑鹽心中有什麼情緒在湧動,尤其在大蛇補充了一句,“其實這是件婚紗,不過我知道你們人類都是穿紅的,但沒紅色的線了。”
薑鹽“哦”了句,佯裝風輕雲淡地問了句,“你原本是想和哪個女孩成親的啊?”
“啊?”大蛇一怔,兩隻墨綠色的眼珠子骨碌碌地轉了轉,“隻有你啊,哪裡來的其他人。”
薑鹽微怒地說:“你這裙子分明不是我來後山才開始編織的,應該留了很久的吧。”
咦,被發現了。
確實是,大蛇在村裡第一次見到薑鹽時,就起了彆的心思了。
現在大蛇是用了兩個身份接近薑鹽,一個是村裡剛來的大學生孟塘的形象,一個是後山的八塊腹肌蛇人形象。
薑鹽並不知道這些,而大蛇也不能暴露。
想了很久,大蛇最後說,“我們第一次見麵時,我就告訴你了,我經常做夢夢到你,那時我就在想,夢裡這個人一定是我未來的真命天子,所以我就提前準備好小裙子了。”
薑鹽擰了下眉,“你夢裡的我是個女孩?”
大蛇微微睜大眼睛,“男的啊,可是按理說,兩個人結婚不是一個穿裙子一個穿衣服的啊。”
薑鹽問:“那為什麼非得我就是穿裙子的哪個?”
大蛇理所應當:“因為你是下麵哪個啊。你們人類不是有個說法叫上1下0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