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崢有些失控地朝薑鹽吼道,薑鹽隻是抱著懷中的小蛇崽,用手安撫了小蛇崽後,才微微抬起頭看著麵前的人,“這裡還有病人,你走吧。”
“哈。”
夏崢忽然笑了一下,帶著自嘲。
這時,在床上躺著的、假裝傷患的孟塘不易察覺地皺了下眉,藏在被子裡的手稍稍捏成了拳頭。
那人什麼回事兒,還在和我媳婦瞎扯淡呢,還當著我的麵。
孟塘很想現在就“垂死病中驚坐起”,然後給房間裡那個一直糾纏他媳婦的狗男人一拳。
說實話他現在有點後悔了,早知道就不裝病了,本來他是計劃受傷然後就能理所應當地躺進薑鹽的床上,緊接著就能細細地培養一下感情了。
雖然這樣做有點不道德,但為了追到媳婦,孟塘隻能使出這樣有點卑劣的手段了。
孟塘在床上暗中窺伺著房間裡的另外兩個人。
當他看見夏崢靠得薑鹽很近時,心都捏起來了,生怕兩人做些他不能接受的事情。
但仔細一聽,孟塘發現那個狗男人竟然是在罵自己的媳婦,還罵他是個怪物。
咋了,這年頭蛇人就不能活命了。
他一沒搶二沒防火三沒砍人的,很明顯一個道德良好的三好蛇人。
好吧,孟塘承認自己確實搶了個人,搶了個老婆。
驀地,門開了,似乎是有人走了出去。孟塘悄咪咪地把眼睛睜開一條縫隙瞅了一眼,發現那個狗男人終於走了。
總算清靜下來了。
他和媳婦的二人獨處時間終於來了。
然而,當他看見薑鹽懷裡的小蛇崽時,興奮的眉頭又皺了下去。
小蛇崽窩在媽咪懷裡不肯下來,把薑鹽搞得有點不知所措,他甚至有點懷疑這小蛇崽和孟塘是對父子,都那麼愛黏人。
“好了,快下來吧。”薑鹽揉了揉小蛇崽的腦袋以表示安撫,看著小蛇崽依依不舍從身上下來後,他才說,“你怎麼來了?”
小蛇崽滑到地板,用腦袋蹭了蹭薑鹽的褲腳,撒嬌一樣地說:“想媽咪了。”
“你這樣叫我還是不太習慣。”薑鹽無奈道,下一秒就見小蛇崽昂起腦袋,眼睛裡隱約閃爍著淚花。
“算了,隨便你。”薑鹽不得已妥協道,忽然想起來什麼,又問,“你那個爸呢?他……也來了嗎?”
聽到媳婦在問自己,床上的孟塘要不是在裝病,直接都能扭成一個蛆了。
然而他不能,他要矜持。
他要主動來等媳婦過來哄。
就這樣,孟塘滿懷期待地等待著薑鹽過來慰問傷勢,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他等到天都黑了,人還沒走到床邊。
咦,怎麼回事?事情發展好像有點不太對勁。
孟塘小心翼翼地把右眼掀開一條縫,讓他目瞪口呆的是,房間裡空空如也,哪還有什麼媳婦。
嗯?他們人呢?
就在這時,一股香味從樓下飄了上來,孟塘把自己化成一條小蛇沿著窗戶溜了下去想一探究竟。
嗅著香味,孟塘一路滑到了廚房,他這才知道薑鹽原來是在廚房做飯,而他撿來的小蛇崽正在菜板上偷吃青菜葉子,表情津津有味。
孟塘:“……”
“喂,吃夠沒?”
趁著薑鹽離開廚房的間隙,孟塘溜進廚房用尾巴拍了拍小蛇崽,“你怎麼回事?”
小蛇崽咽下嘴裡的青菜葉子,抬頭看著自家爹,“爹,你裝死都可以,我啃個葉子怎麼就不行了?”
孟塘用尾巴抽了小蛇崽一下,打得小崽子捂著屁/股嗷嗷直叫,憤憤道:“我要向媽咪揭露你!”
“有媽了膽子倒是大得很啊。”孟塘哼聲說。
小蛇崽驕傲地挺起蛇軀,“那可不。”說完還催促道,“爹你趕快走吧,媽咪待會兒就要回來了。”
孟塘看著小蛇崽,眯了眯蛇眸,忽然,一個很棒的想法在腦袋裡冒出,“該走的人是你。”
小蛇崽一驚,隻見自家爹又小了一些,直到和它一樣很小的身軀,接著它聽見爹的聲音,“好了,你走吧,我們兩個隻能留一個。”
小蛇崽驚訝地瞪大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爹你裝死就算了,怎麼還要裝兒子啊?!”小蛇崽歇斯底裡地吼道。
孟塘:?
怎麼感覺自己被罵了。
“閉嘴。”孟塘麵無表情地說,然後用尾巴拖住不想離開的小蛇崽,他死拉硬扯,在薑鹽回到廚房的前一刻把自己撿來的便宜兒子立即從窗戶邊扔了出去。
窗戶下麵剛好是一個垃圾桶,“哐當”一聲,小蛇崽垂直落筐。
小蛇崽:“……”我果然是垃圾堆裡撿來的。好熟悉的味道。
廚房裡,偽裝成“兒子”的孟塘回到菜板,他繼續吃著小蛇崽剛剛吃的葉子,剛啃一口就嘔了一下。
這青菜葉真是難以下咽。
但為了不暴露,孟塘還是忍耐著繼續啃,但他很快被一塊烤肉吸引住了,眼睛瞬間一亮。
這是愛吃的!
孟蛇蛇餓狼似的立即衝到裝著烤肉的盤子裡,他咽了咽口水,張大嘴巴正準備咬下去時,一隻屬於人類的爪子拎著了它脆弱的後頸。
蛇本能地反應是回頭反擊。
然而孟蛇蛇轉頭時發現拎著自己的人是薑鹽,於是它又軟了下來,還討好似的過去蹭了蹭薑鹽的手指。
薑鹽看著“兒子”,說:“這個你不能吃。”
孟蛇蛇學著“兒子”一樣耷拉下腦袋,試圖賣乖,而薑鹽果然心軟了,頓了頓,又說,“你可以吃一點,但不是現在,我等會兒切給你。”
話音剛落,孟蛇蛇愉悅極了,興奮地抱住薑鹽的手指猛親,伸出舌頭舔舔青年的指腹。
薑鹽看著手指上濕滑的口水,微微擰了下眉,似乎在調解自己複雜至極的心情,爾後才說:“你之前在房間裡說你爹也來了,他現在在哪裡啊?”
嗯?
這小崽子居然出賣了自己!
孟蛇蛇陰狠狠地想,然而它抬頭對上薑鹽的視線時,又莫名心虛起來,悄悄地又垂下腦袋,像隻被征服的野獸一樣匍匐在薑鹽麵前。
薑鹽繼續切菜,邊切邊問:“怎麼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