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睡覺了,餘冬槿打了個哈欠,吹滅油燈,彈了彈今天格外安靜的倉鼠籠子,說:“行了,起來跑跑輪吧,我要睡了。”
黑夜裡,大黃在窩裡將一顆瓜子啃完,探頭探腦的出了躲避屋,它用一雙近視眼仔細觀察了一下寶寶的狀態,感覺人確實是睡了,才興奮的衝上跑輪,就準備放肆開跑。
餘冬槿眼疾手快,立即從床上彈起來將小家夥抓住了,他籠門都沒關呢!
餘冬槿哈哈笑,“小東西!被我抓住了吧!”
大黃懵了下,接著在他手心裡快速掙紮起來。
餘冬槿才不放過它呢,捏著它不放,把手指抵在它下巴處,叫它動不了,怪笑一聲說:“再叫聲寶寶我聽聽!”
大黃撲騰著四條短胖的毛毛腿,就是不吭聲,它本來也不愛叫,餘冬槿也就在他媽媽剛把大黃接回家時拍得視頻裡,見過還不適應的大黃的驚恐的好似打鳴的叫聲,之後他回家與媽媽住在一起,照顧媽媽照顧大黃的時候,大黃就一直是個啞巴。
餘冬槿見它撲騰的厲害,還不停的扭頭,覺得自己被這毛茸茸的手感給治愈了下,他就鬆開手,把大黃放到被子上。
大黃瞅了眼主人,轉過身去蹲在被子上淡定的開始給自己梳毛。
餘冬槿對這塊滾刀肉沒法子,隻得泄憤似的戳戳大黃的腦袋和屁股蛋,伸手拿了之前被自己放在籠子上麵的雞肉凍乾,給大黃喂了一塊,把它送回了去。
之後他裹緊被子,抬眼看著桌上的籠子,心道:得抽個空把大黃在爺爺麵前過個明路才行,可是這又不是西伯利亞,他爺爺活這麼久就沒見過長成這樣的鼠子。
老人家很講禮,沒有隨意進孩子房間的習慣,這幾天都沒來過餘冬槿的房間,有事也就是敲敲門喊一聲,再加上餘冬槿進出都隨手關門,所以他完全沒有發現餘冬槿那天帶過來的布抱著的箱子,居然是個半木頭半亞克力的寵物籠子。
餘冬槿蹙眉想了想,有了個不算主意的主意。
一夜無夢。
第二天餘冬槿起了個大早,他這人隻要心裡裝著事兒,就不會睡懶覺,當然這樣睡眠質量就會一般。
打著哈欠,餘冬槿摸黑穿好衣服戴好圍脖帽子,提桶出門打水去。
結果來到水井邊,發現居然不止他一個人這麼早,草亭外麵已經排了幾個人了,餘冬槿看了看,連忙走到最後一個人後麵,有序排隊。
來回幾趟把水缸打了個小半滿的時候,樂正終於發現了,老頭兒昨晚被餘冬槿感動到了,夜裡睡在床上的時候就想到了同樣好的大乾孫子,一時傷心湧上心頭,翻來覆去的熬到很晚才睡,今天就起晚了。
他看著孫子額頭上的汗,心疼的不得了,“哎喲,都要累壞了!”
餘冬槿笑笑,“我一個大男人,就做這麼點事兒,怎麼會累壞了呢。”他把水桶裡還剩的小半桶水倒到水盆裡,把水盆端到外頭去把衣服泡著,準備等會兒燒點熱水摻進去再洗,不然井水太凍人了。
正在這時,院門被人敲響了,餘冬槿過去把門打開,看見的就是昨日在道觀裡見過的那個圓臉小道士。
小道士有點害羞,撓撓臉道了聲:“居士好。”然後把手上的兩支竹片給餘冬槿遞了過來,說:“這是師父今早交給我的,要我送給您的批命和最近的吉日。”
餘冬槿點頭,“多謝小道長。”
小道長這就準備走,餘冬槿趕忙叫住了他,進屋把剩下的那點紅薯乾全部包好拿出來送給了小道長:“不是什麼好東西,不過可以用來甜嘴兒,小道長您拿著。”這紅薯雖然比不上現代的薯乾,但味道也很不錯,吃起來甜蜜柔韌,適合用來打發時間。
看起來爺爺與李道長的態度,這份批命也沒說要錢什麼的,但餘冬槿有點不好意思,就想著給小道士點零食也好,可惜家裡也沒彆的,隻有這點薯乾。
小道士挺高興,抿著嘴露出兩個酒窩紅著臉抱著薯乾走了。
餘冬槿把兩支竹片捏在手裡看,一邊看一邊回屋,樂正正在燒火準備燒點水。
餘冬槿把其中一支竹片放到自己懷裡,進廚房把那支寫著吉日的竹片遞給灶台後麵的爺爺,說:“李道長日子把算好了,剛送來的,您瞧瞧。”
樂正拍拍手,將竹片接過來,看了看高興道:“我看最近的臘月二十八就正合適,今個兒臘月十九,喜服到那時剛好可以製好。”
那不就隻剩區區九天了麼?餘冬槿問:“會不會太趕了,再過兩天就要過年。”
樂正想了想,擺手:“時間來得及,你的小命都在這兒呢,不趕不趕!”
餘冬槿想到自己的心疾,一手捂著心口點頭後怕:“那倒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