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決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2 / 2)

牛老太開心地一拍大腿:“好好好,你快寫快寫。”

陸時硯麵上露出些許遲疑。

見他沒動,牛老太皺了下眉頭:“怎麼不去寫啊,水我幫你燒著呢。”

陸時硯蒼白的臉,又白了幾分,他看著牛老太:“奶奶去把二娃子的紙墨帶過來,我來寫。”

牛老太心道,咋寫個字還要她回家拿乖孫的紙墨,陸小子啥時候這麼吝嗇?請教他一下,還得自己自備紙墨?

但她念著乖孫的字,嘀咕了一聲,也沒再說什麼,起身就往外走:“那你自己看著火啊,我回家拿去。”

話落,人就已經出了院子。

陸時硯在原地站了片刻,然後重新坐回去,麵無表情地添柴燒火。

家裡早就沒有紙墨了。

牛老太心裡雖嘀咕,動作倒是麻利,很快就拿著東西跑回來。

“拿來了,二娃子的筆我也一塊拿來了!”

水燒開了,陸時硯便拿著東西進屋,坐在堂屋八仙桌邊,寫了個‘永’字。

牛老太探頭看了一眼,咂舌:“就這一個?”

等墨跡乾了,陸時硯把紙張遞給她:“嗯。”

牛老太啥也不懂,聽陸時硯說是,她就覺得許是這個字非常厲害,先拿回家而乖孫練練。

“回頭寫好了,我再拿來麻煩你!”牛老太笑嗬嗬道。

陸時硯平靜點頭:“好。”

端得是一副溫文爾雅的好脾氣。

牛老太準備走時,想到什麼:“對了,陸小子,你病著,這幾天都吃什麼?”

臉色這麼差,還總咳啊咳的,白瞎了讀書讀的那麼好。

陸時硯眸色頓了頓:“友人送了些。”

說完,他主動詢問道:“牛奶奶,今兒村子裡,誰家早上吃餃子了?”

牛老太擺擺手:“多了!好幾家,發瘋一樣,一大早就擱那兒剁餡,吵得人睡不好,把二娃子都吵醒了,非吵著鬨著也要吃餃子,我被吵得沒法,就去地裡割了兩把韭菜,給他包了兩碗扁食……”

陸時硯麵色緩和了些:“都是誰家?”

牛老太:“嗨,也記不清了,二狗家、平子家、老李家……應該還有,我也沒太留意。”

陸時硯點了點頭道。

他原以為是林琅送來的餃子,現在看,送餃子的確實另有其人。

等歇一會兒攢了力氣,再去這幾家詢問一下,他得好好跟人道謝,暫時做不了什麼,但態度上要有表示,不能就這麼不聲不響呈人家的情。

牛老太急著回家給乖孫送字,還得燒一家人的晚飯,覺著陸小子既然有人給送飯吃,她也就沒再多問,招呼了一聲,就趕緊走了。

她前腳剛出了院,陸時硯燒開的水壺都沒能提進屋,就在廊下又咳了起來。

“對了,陸小子!”

已經走出去的牛老太,隔著院牆,衝裡麵喊:“還有老陳家,老陳家今天早上也吃的餃子!老天爺真是不長眼,那麼喪良心,居然還有餃子吃!嘁!”

正一手扶牆一手握拳抵在唇上咳個不停的陸時硯:“……”

他咳嗽聲停了一瞬,而後劇烈嗆咳起來。

這一咳,猶如山海崩裂,不可收拾。

直咳得眼前陣陣發黑,這才停下。

他渾身脫力,整個人都靠在了牆上。

日薄西山,落日熔金,映著他毫無血色的臉,分外蕭索。

好半天他從終於緩過這口氣來。

陳家?陳熙?

他可沒忘,她拎著東西上門退婚時有多囂張,看他的眼神有多嫌惡。

她和他們家都巴不得離他遠遠的,再扯不上任何關係,絕不可能給他送餃子吃。

剛剛出門喝了冷風,咳得又厲害了,今日是不能再出門了,隻能明日再上門道謝。

喝了熱水,躺在床上後,感覺又好了一些,他漠然地盯著櫃子一角,驀地想到什麼,側過身從床邊的案幾上,拿過油紙包打開,取了兩塊紅糖炒芝麻,小口小口吃下去……

吃完後,也不知道是有了些力氣,還是錯覺,感覺肺腑好轉一些,不再那麼止不住的咳了。

他太累了,排除掉陳熙後,沒等從這幾家裡分析出來誰更有可能默默幫他,就已經睡了過去。

村西頭,陳家。

把東西搬下來後的陳熙,連屋都沒進,一刻沒閒著,轉身就出了院子,從午後的小路出村子往鄰村許半仙家去。

正一邊走一邊在心裡盤算著見了人怎麼開口問詢陸時硯的病情比較合適,突然偏過頭,狠狠打了個噴嚏。

誰在背後罵她?

她抽了抽鼻子,眨去打噴嚏激出來的眼淚,想到回來時村口那群人,不悅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