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你好歹是睹物思人，如今你出息了，睹人思人。”藺晨嘖嘖歎息，“話說在前頭，你可彆著了道。”

要說他這個師弟，今時今日，天下間已經無人能奈何得了他。可唯獨“情”字一關，是無論如何也過不去。

隻是人都已經死了十年，一朝還魂，怎麼看，都是蹊蹺事情。

結果對方猶豫再三，真給了他一個答案。

蕭平旌坐去床頭，掀了被角，撩開飛流的衣襟，露出左肩。

蒼白的皮膚，襯得巴掌大的燙傷殷紅如血。看得藺晨一瞬間變了臉色。

蕭平旌不由歎氣。

“你也覺得熟悉。”

“你容我些時日，待我查清楚。”

蕭平旌沒做回應，半晌，才醒過神似的，像已經有了決定。

“他的來曆，我不在乎。多同他相處一段時日 ，你便知道，他一舉一動，都像是平兒活回來了。我哪管他是誰呢！隻要能把平兒還給我，就算是從陰曹地府殺回來的厲鬼，我也願意，陪他一起下地獄。”

藺晨聽了這話都頭疼，他上輩子造了什麼孽，攤上這麼個師弟。

“說去幫我打發人的，人呢？”

蕭平旌總算想起此前的正事。

藺晨這會兒倒啞了口，支吾半天，承認“人有失手、馬有失蹄”。就是人家的一片衣角，他也沒帶回來。被蕭平旌好生鄙夷。

這他可就不乾了！

“也沒什麼可擔心的。從過去到現在，打你主意的人幾時少過？也沒見你這麼緊張。你這小美人就如此寶貝，有個風吹草動都是天大的事情。再說了，”藺晨從袖子裡掏了個瓷瓶出來，“我也不是說擺脫，就能擺脫掉的人。你說是不是？”

蕭平旌沒空同他耍貧嘴，想起他剛見麵時的抱怨，問道：“你先前說給我帶了消息，是什麼？”

就見藺晨意有所指，朝床裡的飛流看了一眼，回道：“你給楊平那把貼身匕首，有人半年前見過，就在金陵。”

蕭平旌一時接不上話。直到給飛流掖好了被角，他盯著那張臉，又陷入沉思。

說是說不在乎，但他又怎麼忍得住，不去問一句：你究竟，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