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頭示意江一念取茶,仍是笑眯眯的,“那盒雪蓮酥是我用馬蹄粉和雪蓮花乾做的,加了點兒梅子,口感很好,今年還沒賣,這是第一盒。”
江一念頷首,“多謝。”其實想說多虧你,可不知為何覺得說不太出來。
隻好一字也不多發。
罷了罷了,蘇文在心底輕歎。
“知道你也沒什麼話跟我說……老樣子,你想在這裡住多久都可以,走的時候記得提醒他們把這月的新茶糕帶上,我先告辭。”他笑容不變。
江一念拱手以謝,坐下品茶時,卻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兒。
往年蘇文就算明知無話可說,也定會糾纏一番,今年……最後一次見麵,為何如此沉默?
晃了晃杯中清明的液體,聞出是洛神花的味道,是特地泡了給自己清熱的罷,江一念想。
年年的茶都不同,去了塞北勞碌歸來便是減輕筋骨疼痛的四味湯,去了嶺南瘴煙之地歸來,亦有行淤血的荷菊茶可喝。
日後……喝不到了?
他皺眉。那可不成。
與此同時,蘇文覺得自己這麼多年來算儘心思,真是有點兒蝕本。
自七年前相識起,自己對江一念可謂好到家了,可自始至終,也隻能爭取到朋友的位置,他心裡,或許始終隻有那個人。
算了,愛他是自己的決定,與他何乾?
能做到什麼地步就做吧,莫問結果。
這麼想著,蘇文決定擺次送行酒,不是不惘然,但努力了也得不到,還不如放開。
正是江南春好,一如當年初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