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悅從醫院病床上醒來,身旁是噓寒問暖的母親和滿眼疼惜的丈夫。
“你這倒黴丫頭可算醒了。”
“你說你一個人在家喝什麼酒?也不知道腦子摔壞沒有。”
“……”
“疼不疼啊,乖乖。”
一邊罵一邊心疼,絕對是親媽。
好在簡縛理智,按鈴叫來醫生檢查,詢問她有無頭痛、惡心等情況。
餘悅緩緩搖頭,又抬手靠近腦後,“好像是有點頭疼。”
說來也是倒黴,她在家裡喝醉酒,不小心踩滑,後腦磕到地上,把自己摔成腦震蕩。
醫生走後,母親絮叨不停的關切聲吵得餘悅耳朵疼,她趕忙向簡縛拋去“求救”信號。
相識多年的夫妻倆默契十足,簡縛很快勸服餘母回家。
病房隻剩下她跟簡縛,餘悅歪頭,對上簡縛欲言又止的神情。
剛醒來的她無力分辨其中深意,見簡縛筆挺挺地立在牆邊,餘悅無比熟練地使喚起他。
餘悅:“要喝水。”
簡縛連忙遞來一杯溫開水。
餘悅:“有點熱。”
簡縛立馬拿起遙控調節室內溫度。
餘悅的要求,簡縛無有不應。
這就是她的老公,從高中認識到現在,他們很相愛。
生病的人情緒敏感,也更依賴親近的人。
當肚子傳來饑餓的叫囂,餘悅用手輕揉,不客氣地指示:“老公,我餓了。”
久違的撒嬌和親昵語氣讓簡縛受寵若驚,這才發覺,醒來後的餘悅跟之前有些不一樣。
幾次試探後,簡縛確定,他的妻子因頭部撞傷而失去了部分記憶。
簡縛擔心她的身體,私下跟醫生交流病情,醫生告訴他:“頭部受到撞擊而暫時性失憶這種情況也是有的,接下來需要持續觀察,這是否會對她的身體健康造成影響。”
隻是醫生也疑惑:“之前問她,她分明記得自己如何受傷,那她失去的是哪部分記憶?”
簡縛不知道自己是否該慶幸,餘悅記得所有人,唯獨忘記了不開心的事。
簡縛去衛生間衝了把冷水臉才回病房,餘悅正抱著平板咯咯笑。
見他回來,餘悅才想起索要手機,簡縛愣了下,告訴她:“你摔倒的時候,手機掉進水池泡太久,已經壞了。”
餘悅“啊”的一聲,手裡的平板頓時不香了。
他們家有錢,丟了手機不心疼,裡麵的數據才是重點。
餘悅皺起眉頭:“還能修嗎?我的照片怎麼辦,還有聯係電話什麼的……”
簡縛連忙承諾:“下午給你買個新的,其他數據我看能不能導過來。”
“好吧。”雖然可惜,但誰叫她自己在水池邊把腦袋磕了呢。
簡縛行動力很快,下午就送來一部新手機,外殼是少女粉,餘悅愛不釋手。
手機裡有幾千張照片以及少量聯係人,簡縛的備注一直在置頂——阿簡。
這是他們做朋友時,就確定的稱呼。
聯係人寥寥無幾,是簡縛按照自己手機裡的共同好友存的。
除了親人,她最好的朋友林茜的號碼也在。
正想著,林茜就打來一通關心問候的電話,問她現在怎麼樣?又跟她道歉,說現在才知道。
彼時餘悅一手接電話,一手啃著簡縛遞來的瓜:“是我太倒黴,關你什麼事。”
如果不是特意告知,誰能想到她會突然磕破腦袋進醫院。
餘悅住院的日子格外悠哉,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有疼愛她的母親送粥,有無微不至的丈夫日夜陪伴,她隻需要每天刷刷劇、玩玩手機以保證心情愉悅。
隔天,林茜拎著果籃來看她。
“喲,今天這麼客氣。”餘悅興致頗高地跟她打招呼,一點不像病人。
林茜暗暗驚訝,想起簡縛在電話裡那些話,心想餘悅果然變了。變回曾經那個快樂無憂,被泡在甜蜜罐裡的女孩。
林茜有意試探:“悅悅,你還記得自己怎麼摔倒的嗎?”
餘悅指著自己腦袋:“磕成這樣,能忘嗎?我一定是腦袋打鐵,喝醉了還往水池邊跑。”
她跟簡縛的家很大,後院造景特意做了水池養魚,因為她喜歡。
林茜陪她一上午,離開時,簡縛起身送人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