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顯然是準備裝作一隻什麼都不知道的小貓。
第五人哼了一聲,說:“切!”
“第五人。”鳴默叫了他一聲,又對烏圓說,“烏圓先生不告訴我們,有它的道路。你彆追問了。”
鳴默知道貓還隱瞞了一些事。
不過也說了不少,這算是一定程度上的坦誠嗎?
如果不是水梭花的提醒,他恐怕根本猜不到他們腳下還有一個巨大的生物,正時刻跟著烏圓。
是敵人?是朋友?
鳴默不知道。
他默默提高了警惕。
然後又聽見烏圓說:“其實我也算是被一個家夥給拖累了吧。”
鳴默說:“但是聽起來,是個對烏圓先生很重要的人吧。”
雖然用的是拖累這兩個字,但語調非常溫柔。更像是對口中說的那個人開玩笑。
哪怕這句話對方聽不到。
“誒,很明顯嗎?”烏圓說。
鳴默回答他:“很明顯。”
光是提起一個人語調就忍不住溫柔起來。雖然說深陷這種困境,卻好像沒有因此升起一絲埋怨。
烏圓不說話了。
一行人也不再說話,悶頭往前走。
但鳴默一直在想些事。
注意到他的神情,白術握著刀的手鬆了一下。他快步走到少年身側,扭過頭來問:“怎麼了?”
白術沒有聽烏圓說了些什麼。
對他來說,這不算重要的事,所以不用在乎。
按理來說,白術是個對周圍人情緒比較遲鈍的人。
在很多年前他就是這樣。哪怕麵前發生了很悲傷的事,他也能站在原地,握著刀沒有任何表示。
但是鳴默的心情出現任何變化,白術卻總能察覺到。
這很不正常。
鳴默沒有發現。他對著白術關心的眼神笑了笑,說:“我沒事。”
少年握著了白術的手,入手冰冷,完全不像是正常人應該有的溫度。他不自覺的皺起眉,說:“怎麼這麼冷。”
“沒事。”白術垂眉,想收回手。
但是卻感覺到少年的力道很堅決。
鳴默說:“你就在我旁邊站著吧,太冷了。靠得近些會暖和點。”
他把衣服往上麵拉了一點,隻露出一雙眼睛。
雖然已經沒有下雨了,但氣溫還是很低。
他們不能站得太遠,不然可能走散。
所以緊挨著走是很正常的。
鳴默幫白術攏了一下披風,抬頭的時候撞進一雙黑色的眼睛。
黑得像是深譚裡的水,透亮得像是玉石表麵的光。白術沒有移開視線,也沒有眨眼睛,隻是直直的盯著自己。
鳴默想,好漂亮的眼睛。
他之前的所有煩惱,都在這雙眼睛的注視下消失了。
眼裡沒有狂風,沒有冰原,全都是他。
但很快,白術就垂下眼睛,握著刀說:“那你站在我身後。”
鳴默很不自在的抿了一下唇。雖然這個時候他應該叫白術待著身邊就好,但卻沒有開口。
他心裡有了新的煩惱。
明明隻是再正常不過的關心,自己居然上了心。
這算什麼啊。
兩個人的關係他理不清,說下屬但絕對不止於此,說朋友但好像要更親密一些。
鳴默自從睜眼醒來也才幾個月。他和這個陌生世界的聯係其實是通過白術的。
他靠著白術才逐漸和其他人建立聯係,最後建立出了現在的一切。
所以鳴默堅信,他身邊一定會跟著白術。
不遠不近,就在身邊。
就在他思考的時候,聽見烏圓喊了一聲:“我們到了!”
出現在眼前的是一間小小的房子。
藏在冰川中,由撿來的飛行器改造而成的小房子。
表麵沒有窗戶,隻有一扇門。鳴默第一印象是,像一張被人縫上眼睛縫上嘴巴的臉。
黑貓跳了下來,對身後的所有人說:“歡迎來到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