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安今個兒破天荒地起了個大早。天剛破了曉,雞鳴也剛起了個頭,他就摸黑著起身了。
起了便起了,也沒喚下人,自己輕手輕腳地套了身藍衫就推了門踮著腳出去了。
出了房門,往右轉,一步兩步三步。一開始還耐著性子慢慢數,過了一會兒就不成了,五步並作三步走,越走越快。也不記得走了幾步,眼前就出現了一處竹林,高大挺拔的竹子一棵棵拔地而起,一間簡陋的竹屋在竹間若隱若現。
淩安不由得又加快了些速度,來到竹屋前。
門虛掩著,沒鎖,也不知道主人是太粗心還是太放心。淩安沒有進屋,他隻是停在竹屋的一扇半開的紙窗前,緩緩地彎下身,把頭探進窗裡,近乎癡迷地看著屋裡的人。
才剛陶醉,屋裡床上那人就發話了:“你還打算在外麵呆多久?”
淩安聽見他的聲音,嚇得脖子一縮,頭頂不偏不倚正敲中窗櫞,疼得他齜牙咧嘴,眼淚都快冒出來了。
屋裡那人聽到聲響,加之對他的了解,心下也明了幾分。他歎了口氣,站起身,略略整了整衣衫,衣帶鬆鬆垮垮地綁在腰上,一雙鳳眼慵懶地半眯著,看著窗外不停揉頭的淩安,懶懶的聲線:“還不進來?”轉身審視了一下櫃中的瓶瓶罐罐,不疾不徐地伸出修長的手,看似隨意地拿了一個小瓷瓶。
淩安像是得到什麼大赦一樣,也顧不上痛了,好幾天都不曾綻放的笑容又回到了他的臉上,而且——明顯白癡得很。他欣喜地跨過了那道困擾了他幾天相思的門檻,一進屋就直撲男人的懷裡。
“蘇然!我好想你啊!!!”
被喚作蘇然的男子冷哼了一聲,但眼中也是抑製不住地流露出高興和寵溺。他忍不住放柔了聲音,摸了摸淩安的頭,輕輕地說:“我先幫你上藥,嗯?”
淩安淚眼汪汪地點了點頭,乖順地倚在他的懷裡。蘇然的手指沾了點藥膏,然後輕緩地抹在了方才淩安受傷的地方。一股清涼的藥氣似乎隨著抹在頭上的藥膏滲人了頭皮,讓淩安覺得他的腦子也開始變得涼涼的,不禁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