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的心,正狂亂地跳著,起伏的胸膛仿佛都要被掙破!
藍槿睜著有些驚慌的小眸子,望著他喘著沉悶的粗氣。他的氣息那般灼熱,仿佛將她整個人包裹起來,嚴嚴密密,無處遁逃。他的目光是狂熱的,仿佛所經之處,便能燎起熊熊大火。藍槿隻覺得在這樣彼此注視之下,她連呼吸都不會了。
除了哥哥,她沒有跟任何人這樣親密過。但是藍槿發現,這種感情是不一樣的。對哥哥,她可以依戀,可以撒嬌,可以跑到哥哥背上去,那時,她的心在甜蜜中卻是平靜的。可是對於皇帝,她卻是敬畏中帶了些許的渴望,而她的心卻是激烈地跳躍著,再也難以平複。
她害怕這樣的感覺,好像隨時都會被灼傷,隨時都有可能在彼此的相偎中斷了氣。她咬著唇,說:“皇上,我想回去了。”
流暄的目光遲疑了一下,他可以擁有她,占有她,那是他的權力。但他不想傷害她,因為她完美得像一隻剛出窯的珍品,他怕,他怕自己還來不及欣賞,那珍品便在不小心時已經碎成了殘骸。
夜路本就難走,更何況是崎嶇不平的山路,藍槿一步一步都走得很艱難。她望著走在前麵的皇帝背影,忽然喊道:“我走不動了!”
流暄回頭,見她蔫著腦袋,便問:“那你想怎麼樣?”
藍槿見他搭話,便一臉壞笑地說道:“皇上背我!”
“憑什麼?”流暄出身高貴,何曾背過人,又見她精神尚佳,顯然她隻是生了懶意,便沉聲說道:“自己走!”
藍槿翹著嘴,低聲嘟囔:“皇上真小氣!”她揉了揉腳,畢竟前不久扭到了,現在有些酸疼。她扯著皇帝的衣角,道:“皇上,我們做個交易吧!”
流暄挑了她一眼,見她滿臉詭詐的神情,不知她又在打什麼主意,便道:“什麼交易?”
藍槿嘻嘻一笑,說:“皇上背我下山,我給皇上唱歌。”
“朕不想聽!”
藍槿見軟磨不成,眼珠子滴溜地一轉,驀然從身後抱住了他,貼得牢牢的,叫嚷道:“我真走不動了!”
流暄被她突如其來地一抱,當下愣了愣,這還是她第一次主動抱他。他扯了扯她的手,道:“放開朕。”
藍槿耍賴道:“皇上答應我,我就放開。”
流暄被她死死地抱著,根本邁不開步子,暗歎自己竟然被她這麼容易就製服了。他沉了口氣,道:“隻背一會兒!”
藍槿像是得了特赦,欣喜地往他身上一竄,摟著他的脖子,笑吟吟地說道:“皇上真好!”
流暄第一次背人,感覺像是背了個沉重的負擔,不過,這個負擔卻令他挺開心的,還會唱著她自己編的小曲,在他耳邊聒噪一番。
“皇上快點快點!”藍槿催促道,她喜歡被人背著,以前有哥哥,現在有皇帝,這令她非常開懷。
流暄眉頭一凝,敢情她以為自己在騎馬啊!他偏了偏頭,低聲一斥:“你把朕當什麼了?”藍槿聽他忽然說話,碰巧也是將頭側了側,便是那麼順其自然地在他臉頰上吻了吻。
藍槿羞紅著臉,幸好天色暗沉,將她的窘態遮掩過去。她將腦袋埋在他的肩上,撅嘴說道:“皇上故意的,太壞了!”
流暄背著她的手在她大腿上擰了擰,道:“朕背你,你敢說朕壞?”
藍槿的繡拳捶了他一下,把頭偏向一旁,說:“我不要理你了!”
流暄見她沉默了,便道:“給朕唱歌,朕要聽。”
藍槿倔強地拒絕:“不唱!”
流暄眸子掠過一絲狡黠,腳步故意顛了顛,“你唱不唱?”
藍槿怕被摔下來,雙臂摟得更緊了,一麵趕忙答應:“我唱!我唱!”
……
幽幽的曲調,在午夜的山林間回蕩,快活的聲音,仿佛令周圍的一草一木都跟著歡愉起來。這樣寧靜的夜晚,凝聚了太多美好的東西。或許,就算往後遇到多大的艱難險阻,隻要一想起今晚,便不會再有畏懼了。
剛背上她時,他隻是答應了背一小段。一旦背上了她,卻好似不願意將她放下裡一樣,一直背到了山腳下。他轉眸望了她一眼,她已經在他的背上甜甜地睡著了,嘴角還掛著淡淡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