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少年赤誠(1 / 2)

詩書一課因為魏騁的插科打諢,不算無聊地結束了。之後孟老又講了些經書。

大昭開化,百姓心寬,信仰也自由。佛教道教在周邊列國打得頭破血流,但在大昭似乎都變得溫文有禮起來,各有擁躉,但並不極端,相處不錯。

今天先生講的經書是佛教的楞嚴經,言如許聽著聽著就恨不得在自己兩個眼皮中間支兩根火柴。

佛家在超度這塊子確實專業,她真是時刻想要靈魂出走……

熬到午間,琅園提供餐食。言如許這才醒過來了,忍不住和言如夢嘮叨:“餓死了餓死了。”

身後那道清冽男聲又響起來:“我勸你們不要太期待。”

言如夢忍不住回頭看,說話的是陸逢渠,魏騁則在一旁點頭。

同窗之誼衝淡了君臣之彆,言如夢好奇問道:“為什麼?”

言如許也看著他們二人,等他們說下麵的話。

陸逢渠笑笑不語,魏騁看他不說,隻好親自解釋:“琅園小廚房有三位禦廚,一位是國宴大師,一位是尋常廚子,這兩位不經常在琅園輪值。”

魏騁說到這裡,停了下來。

言如夢迫不及待:“殿下那還有一位呢?”

魏騁鄭重其事:“還有一位便是琅園小廚房的主廚,是個做豬飼料的。”

言如許嘴角彎起弧度,魏騁的嘴也是真損,哪怕人家做飯不是很合胃口,也不能這樣說人家啊。

見言如許笑了,陸逢渠有些恍惚,她笑起來右側的臉頰上有個小小的梨渦,之前沒有發現……

魏騁繼續:“他經常用尋常的食材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搭配,讓人吃一次少活三年。”

言如許和言如夢本來覺得魏騁有些誇張,直到餐盤被宮人們端上來,一道“魚腥草辣子拌皮蛋”赫然在目,她們才對這位禦廚生了一些敬意。

言如夢的小臉皺成一團,轉頭問言如許:“賢妃娘娘有沒有跟你說,琅園可不可以自己帶飯啊……”

魏騁也問陸逢渠:“逢渠你今天騎馬來的吧,想必它一定餓了,咱們要不去看看它?”

唯有言如許在思索一番之後,拿起筷子,大快朵頤起來,惹得周圍同窗紛紛側目。

夏淩霄忍不住和旁邊的魯國公世子顧長隨耳語:“言如許果真有些莽勁,這和吃屎有什麼區彆……”

顧長隨啐他:“夏兄慎言!”

說罷,顧長隨就拿出了今日帶的點心,他走到言如許跟前遞給了她:“言姑娘不必勉強,咱們琅園在進餐上沒什麼規矩,自己帶或者吃不完都沒事,先生不會責罰的。”

言如許起了身,若說她兩世為人,京中同輩男子除了陸逢渠和魏騁,和誰關係不錯,那便是這顧長隨了。

他是魯國公家的二兒子,不同於陸逢渠的冷峻、魏騁的恣意,顧長隨為人很是溫和。是京中出了名的“老好人”。

當年魯國公家的宴會上,言如許當眾給樹看病出了醜,旁人都在看她笑話,是顧長隨命家裡的丫頭給她換了乾淨衣裳,衣裳的布料製式都乃上品,絕非敷衍。

事後離開魯國公府的時候,顧長隨還親自送她,安慰她:“京中這些子弟都是含著金湯匙出生,自小沒吃過什麼苦,跋扈一些,但若說他們真的有什麼壞心眼,倒也不見得。言姑娘是在下見過最為率真之人,今日之事,你莫放在心上。”

因著這身衣裳和這番開解,言如許一直對顧長隨心存感激。

此時他又遞了點心過來,言如許自然要起身行禮:“世子客氣了。我並不覺得餐食難以下咽,而且農耕之人辛苦,不能平白浪費。”

顧長隨笑了笑,將點心包裹放到言如許的桌案上:“姑娘大義,不過這點心你就收下吧,甜心居的杏仁酥,很好吃的。”

盛情難卻,言如許隻好道謝:“如此一來,那便多謝世子了。”

陸逢渠在言如許身後抱臂看著二人,他怎不知,言如許竟與魯國公世子這般相熟,回頭還是要讓長安查一查顧長隨才好。

顧長隨走後,言如夢眼巴巴盯著那包杏仁酥,言如許無奈,將包裹拆開,言如夢馬上拿了一塊。她一邊吃一邊問言如許:“你真覺得今天的飯菜能吃?”

言如許點點頭:“我覺得這位廚子頗有智慧,用魚腥草的腥對衝皮蛋的臭,當中更添一味辣子,在極致的三種味覺中達成了某種和諧,很厲害。”

言如夢忍不住同情起她來,東院的廚子做飯得多難吃才能讓她說出現在這番胡話……

“回頭我讓西院的廚子多做些鹵味給你送過去哈。”言如夢的善良悲憫在此刻達到了極致。

言如許笑笑,雙手捧著杏仁酥轉身看向兩個太歲:“兩位吃嗎?臣女借花獻佛。”

魏騁拿了一塊:“多謝。”

陸逢渠卻搖頭:“我不吃甜食。”

言如許的眼神裡有些疑惑。

陸逢渠意會,解釋道:“易上癮。”

言如許點了點頭,沒有強求,她知道陸逢渠心狠,沒想到他對自己也不手軟。

言如許轉身之後,陸逢渠和魏騁都拿起筷子,將餐盤中的飯菜吃了個乾淨。

……

午膳過後,短暫休憩,便迎來了下午的大課,今日講的是各個國家之間相互拜訪需要遵從的禮節章程。

來授課的人並非太子三師,也非翰林院的大儒,而是中書令紀青棠。中書令乃是三省長官之首,一堂小小的禮節之課,禮部尚書來都很是浪費,沒想到今日勞動了中書令紀大人。

陸逢渠隱隱覺得事不尋常。

不出所料,紀大人講了沒多久,就提及了白闕十六部來信求娶公主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