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再次見到媚娘時,她已經瘦得不成樣子。杏色的宮衣隨風飄舞,嬌小的身軀在寬大的裙擺下顯得更加羸弱。
現在的媚娘已經從大明宮搬到了掖庭宮,由原來人人奉承的紅人變成了無人問津的棄婦。她現在是門庭清冷,除了這宮裡的人勢力外,暴君下了意旨旁人不可打擾武才人靜養。
但是我還是偷偷去看了她。我原本以為,柔弱的她一定受不了這種打擊。可是,除了人瘦了些,她的精神還好。隻是她看我的眼神變了,變的神秘莫測。畢竟受了這樣的打擊,難免心裡會有些失落,我也並未多想。隻是讓她彆想太多,多注意身體。
當我安撫好她,即將離開時,她卻叫住了我。“可兒。謝謝你!幸好還有你。”我衝她嘻嘻的笑了。“你就彆和我客氣啦!大家好姐妹嘛!”“姐妹?那我們義結金蘭怎麼樣啊!”“這---------”我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啊!我與雨瑤曾在浣衣局患難與共,我從心底裡把她當姐姐,可也沒結拜啊!如今,媚娘是我老乾爹的女人,與我都不是一輩的,認她作妹妹,我心裡總覺得怪怪的。
“怎麼?看我成了下堂婦,就看不起我了。都不屑與我結拜了嗎?”“不是。我們就此結拜吧!”她陰著的臉立刻晴朗起來。“黃天在上,後土為證。今我唐可兒,武媚娘,願結為異姓姐妹。從此以後有福同享,有難同擔。”“她忽而笑了,抱住我“姐姐你真好。”
當我懷著複雜的心情回到軒風殿時,我聽到有人說“小玉姐姐你就替我求求公主吧!她那麼疼你,一定會幫你的。”“你有所不知,這事被劉公公知道了。她說要把你攆出軒風殿,我可保不了你了。劉公公是軒風殿的太監總管,連主子都要忌他三分。總不能為了你的事,脫主子下水吧!”說話的兩個人都是我軒風殿的宮女。一個是我的貼身侍女小玉,一個是我這的二等宮女鳳荷。
“說吧!什麼事有求於我?”“公主我”鳳荷的這個我字還未出口,就已經淚流滿麵了,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我輕輕拍著她的後背,“有什麼事但說無妨?”。
過了好一會,她才平穩了情緒抽抽答答的說道“請公主為鳳荷做主。三年前,我本是漁家女,與表哥亦是情投意合——————”
這大致好像是說,曾有一良人值得她托付終生。可是宮裡的花鳥使卻硬是把她帶入了宮,但是她們的愛依然存在。三年中他們依然鴻雁傳書。可是不幸的是他們的事情被劉公公發現了,要重罰她,甚至要把她攆出浣衣局。
浣衣局,真不是什麼好地方。鳳荷長的細皮嫩肉的,怎麼受的了那裡啊!這事看來,我真的不能不管了。
我們正在談話之際,院子裡一陣騷動。老遠的就看見劉公公,帶著一隊人馬向軒風殿趕來。我看著鳳荷不安的看向我,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來人啊!把這個賤人給我拿下,拖出去重打三十大板。”“放肆!何人敢在本宮麵前亂來。”“公主,您有所不知這個小蹄子私藏男人的東西,被我搜了出來。”“什麼東西?我到要瞧瞧啊!”他從袖子裡拿出一塊男人用的汗巾。”在我眼前招搖。那意思好像是說看見了吧!這可是罪證啊!
“這是本宮賞給她的。”“公主怎麼會有男人的東西啊?”“放肆!你敢盤問我嗎?”“老奴不敢。”
“那還不放人?”“這裡還有一封書信,言辭曖昧,分明是一份情書。這怎麼解釋?鳳荷她不但私藏男人之物,還敢私傳情書與宮外。身為軒風殿的總管我豈能徇私枉法。您身為大唐的公主也一定不會徇私枉法吧!”
這話說得義正言辭,其實是大言不慚。“那麼請問我的大總管你每月克扣宮女們的月銀,難道不是徇私枉法嗎?”他得臉由白變紅,又由紅變的鐵青。
“聽著,我□□才是軒風殿的主人。你隻是個奴才,彆忘了自己的身份。做人要放聰明點,和我作對沒什麼好處的。”我的話果然有了效果,他呆滯的愣在原地。是啊!可能他完全沒想到我能說出這番話來。我平時脾氣好的沒話說,也和其他公主一般對自己宮裡的太監總管忌憚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