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問我，對於公司，我想了解什麼，有什麼看法，怎麼看待同事……”穆書恒將衣服扣子扯開幾顆，“然後也就沒有什麼了吧……”

林以楠越聽，眉頭皺得越深，麵試官並沒有問她這些問題。

“嗨，沒事兒，大不了咱們再換一家。北京這麼大，總有咱們二人的安身之地。”穆書恒帶著她，慢慢地往回走。

“要是我沒麵試上呢？”

“我養你。”

“要是你也沒麵試上呢？”

“我賣自行車養你。”

這下，林以楠再也忍不住了，她“噗嗤”一聲笑出來，伸手推推穆書恒的腦袋:“誰要你養。”

穆書恒沒躲，反而與她十指相扣，他很認真:“以楠，我們一定會一直在一起的，不管發生什麼，我都不會離開你。”

3／

臨近傍晚的時候，林以楠和穆書恒來到了一家賣土豆粉的館子，穆書恒一臉疲勞，卻還想去對麵便利店給林以楠買一瓶北冰洋。

林以楠心疼壞了，讓他在凳子上好好坐著，她去買。

穿過馬路，來到那家二十四小時便利店，穿著工作服的售貨員乖乖巧巧地道:“歡迎光臨。”

聲音怯怯的，看人也不敢一直看，頭微低，雙手絞在一起，眼睛滴溜滴溜轉。

一看就是個新人。

都是苦逼打工狗。

林以楠對她微微一笑，問道:“飲料在哪裡？”

小姑娘伸出手，指指冰櫃那邊:“冰櫃附近的那幾個架子都是，您要是想要冷飲，在旁邊的冰箱裡。”

林以楠走過去看了看，一瓶北冰洋五塊錢，而小洋人隻要三塊錢。

她咬咬牙，伸手抽出一瓶北冰洋和一瓶小洋人。她和穆書恒都喜歡喝北冰洋，但今時不同往日。更何況，她的經濟來源自上大學以來就沒有過，一直都是自己在打工，如今眼看著畢業了，畢業之後，又要租房子，所以還是省一些吧。

那瓶北冰洋給穆書恒，小洋人留給自己。

她這樣想著，轉身走回前台結賬。

“嘎——”一聲，便利店的門再度被推開，熱浪也隨之而來，林以楠向後退了一小步，一個穿著淺棕色女式休閒西裝的女人走進來，丸子頭懶懶散散地盤在後腦勺兒，裡麵的那件白色衣衫看著很單薄，她走得像是有些急了，呼吸牽扯著衣衫的起伏。

或許是天太熱，她把西裝的袖子向上提了提，露出一段光潔的小臂，一枚銀色的指環戴在左手的食指上。

腰身是看得出的纖細。

側臉時，麵部線條乾脆利落，唇瓣那裡是一條很誘人的曲線，一直到乾淨白嫩的脖頸。

自身上氣質看，麵前這個女人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孩子，用她們宿舍老大方可的話來說，就是“一股子金錢的氣味”。她走進來的時候，無形中給人一種壓迫感，那種感覺讓林以楠不太敢靠近。

同樣，那位小售貨員，也忍不住向後退了退:“您有什麼需要嗎？”

“我問一下，創口貼在哪裡？還有，冰水在哪裡？”聲音清冷，咬字乾脆。

“冰水在、在後麵……”售貨員拿起一邊的盒子，“創口貼在這……”

女人轉身向冰櫃那裡走過去，拉開冰櫃，隨手抽出一瓶水，向收銀台那裡走去。

“水是兩塊，創口貼一盒九塊，總共十一塊錢。”

女人從兜裡掏出一個不大的皮夾，取出二十塊錢，拿好找回的錢之後，匆匆離去。

林以楠的目光隨著她，看到她拉開一輛黑色汽車的車門，從她這個角度，完全可以看到車牌。

“京……”小售貨員險些把下一個字母讀出來，她睜大眼睛，看著那輛車遠遠離開。

林以楠亦是握緊了手上的飲料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