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的不公平,王蕭的大學生活從一開始就精彩無限,每次聽他描述那些校園裡發生的形形色色的趣事軼聞,董寧都會羨慕的張大嘴巴,聽得十分入迷。兩個人基本上每天都要打好幾個電話,每次董寧意猶未儘的聽完,都要長歎一口氣,然後就是那句雷打不動的結束語:唉,和你一比,我這個大學算是白上了!
也難怪董寧沮喪。那些年護理本科算是新興事物,剛剛開始發展。這就像是個計劃外的孩子突然意外來臨,爸爸媽媽無論是從精神上還是物質上都準備不足,於是隻好先把她寄養在遠房親戚家裡湊合養著。護理學院就是這個計劃外的孩子,於是不僅沒有建設在主校園裡,而且還離得相當之遠。這個遠啊,怎麼說呢,讓這個計劃外的孩子無形中就和大家庭的成員生分起來,差不多就跟沒什麼關係的陌生人一樣。
開學第一天,姐妹倆直奔醫科大的校門。瞧瞧,那一棟棟氣勢恢宏的實驗樓教學樓,那些行走在其中穿著白大褂神情肅穆的師哥師姐,讓人看著就不由得心生向往。董寧興奮的跑上前去跟人打聽,“您好,請問,要去護理學院怎麼走?”那人卻懷著一種很奇特的神情上下打量了她幾眼,然後才用近乎同情的語氣跟她說了一個遙遠的地名。
什麼?開玩笑呢吧?姐妹倆一時懵了,趕緊掏出報到通知來一看,可不是嗎,人家還真沒騙她們,那個倒黴的護理學院,果真在那個遙遠的地方。
從白天鵝一下子變成醜小鴨,這得是什麼樣的心理落差?當姐妹倆又走了好久,終於疲憊之極的走進那略顯寒酸小氣的護理學院時,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兩個人麵麵相覷,內心都湧上了一陣強烈的失望。
董寧長歎一口氣,“哎,都怪我之前沒好好看通知。咱們要是沒走錯了地兒,沒經過對比,可能心裡還能好受點,不至於這麼受刺激。”
“哎呀,這是什麼破地兒啊!”董萌扯扯姐姐的手,怏怏的說,“姐,我怎麼覺得咱們就像是被流放了一樣啊?”
董寧的神情好像顯得更為鬱悶。她的眼珠子一直在滴溜溜的亂轉,眼睛在經過了一番快速的逡巡後,終於向大腦總結彙報出了一個結論。她有氣無力的回應了妹妹的話,“可不是嗎,咱們不僅是被流放了,而且還是被流放到尼姑庵裡了……”
尼姑庵?董萌疑惑的重複了一遍,她四處看看,然後突然間就明白過來了。校園裡人倒是不少,但是放眼望去,男性麵孔基本沒有,彆說男學生了,連男老師都少之又少。那種青春小說裡經常會被大力渲染的英俊學長們在新生報到這一天熱情迎接可愛小師妹的場麵看來是永遠不可能出現了。
董萌也忍不住哀歎了一聲,“國家為什麼不大力鼓勵提倡男護士啊?”
話音剛落,她就覺得自己的後腦勺挨了一擊,董萌揉著腦袋側過臉來,正對上姐姐嘲笑的眼神,“哎,萌萌,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是個標準的小花癡啊?”
“胡說!”董萌氣憤的反駁道,“我才不是花癡呢!再說了,剛才可是你先感歎的,人家這不是為了附和你嘛!”
說到這兒,董萌突然鬼鬼祟祟的湊了上來,趴在姐姐耳朵邊上小聲的說,“姐,我剛反應過來,你可有點不對啊。怎麼著,你剛離開王蕭,就耐不住寂寞了?”
“你彆胡說八道啊!”董寧沒好氣的一把扒拉開妹妹,然後仰天長歎,“我是想說,如果把這裡比喻成是尼姑庵,那清華就是姹紫嫣紅的大觀園啊!我一想到王蕭那邊肯定美女如雲風光無限,我這心裡就難受啊難受啊!你說,像他那樣的才子,得吸引多少佳人主動往上撲啊?他能扛的住嗎?”
“嗬,鬨了半天,原來你是吃醋了啊!”